车子一路开到西河路,两人路过一个家乐福,此时家乐福大门大开,不少男女老少正进进出出地哄抢东西。
许松的心越发提了起来,看来城里的秩序已经彻底乱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哄抢?
“你家是哪栋楼?”
“前面那片小区……对,左面第二栋。”
车子开进小区里,岳铮看到,不少人家的窗子被屋里种着的植物撑破窗子长出来,顺着楼上楼下肆意攀爬着。
楼下更有不知谁家私下种得葡萄架,把其中一栋楼缠了个密不透风。不少人家正在进进出出,有往外搬东西的,还有向里面搬的。最右面的那片楼塌掉一半,冲天的转运竹占据了原本楼房的位置。
二人只张望一眼,便立即下车。岳铮把车子锁好,跟在许松身后一起走进楼道。
幸运的是,楼道里面并没被什么异变植物占据,还算相对干净。只是一楼的一户人家门洞大开,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家在四楼……”一面说着,许松一面掏出自家门钥匙,心中忐忑地向上爬楼梯。
楼上脚步匆匆,几个人搬着东西向下走着,两拨人走了个对面,其中一人惊讶道:“这不是小松吗?!”
“刘伯伯。”许松看清来人,连忙问道,“您看见我爸妈了吗?”
刘伯伯一头汗,肩上还扛着半桶矿泉水,好像刚从自家饮水机上取下来:“没呢!你家一直关着门,这两天也没看见有人出来,我还以为也……你快回去看看吧!”
许松脸色变得煞白,他回来前心里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可进入小区后,看到还有不少邻居在进进出出,心里自然存有一丝希望,可现在……
他正要往上跑,刘伯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嘱咐道:“进门可前小心点儿啊!”
“怎么了?”许松心里的不祥越来越重。
左右看看,刘伯伯先叫自己家两个儿子下楼,才低声跟许松道:“一楼102那家,上楼前你看见了吗?”
许松看来岳铮一眼,问道:“我看家他家开着门。”
刘伯伯脸色发白地点点头:“本来前天白天只是这些植物啊什么的,突然一下子长大了,还有不少人……”
“人怎么了?!”
又向左右看看,刘伯伯低声道:“好多人,好端端,突然就跟电视里中毒似的,七窍流血!当场就死了!还有突然爆炸的,崩了别人一身血!听说小区里家里养宠物的那些狗啊、猫啊的,也突然疯了好多!有的当场死了,还有得长得比小汽车还高,全跑了!像我们这些运气好的,没当场出事,可等到前天晚上……”
两人支着耳朵,脸色难看地盯着刘伯伯,晚上?难道是……
“等到晚上,听说有好些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就爬起来了!诈尸出来吃人!”刘伯伯脸色苍白,一面说,一面左顾右盼,生怕突然爬出来些什么东西。“102他家就是,大半夜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爬进去了,前天半夜惨叫了半个多小时!几个胆子大的出去看情况,有一个说看见有七窍流血的人正在里面吃人呢!”
死人,诈尸,七窍流血,人体爆裂……
许松想起古墓里的六子、昨晚村里那些死而复生的乡邻,向岳铮看去。岳铮也想到相同的事,看向许松。
“本来我们这些人还想着,咱家房子又没塌,家里也没养什么花呀草啊的,晚上在家里将就一晚,不比在空地上睡要强?可晚上出了那事,谁还敢在人少的地方睡?昨天一早军队就全进城了,还建了避难所,大早上起来用大喇叭广播,让大家先去避难,等清理完市里的尸体再回来。”
说着,又嘱咐道:“孩子,回去看看就快点儿出来吧,要是家里出事也别太害怕,有命在比什么都强!你爸妈也盼着你能平平安安。”
说完,就急急忙忙下楼而去。
“走吧。”见许松还有些发呆,岳铮走上几级楼梯,在他肩膀上拍拍。
“嗯,兴许……没事呢。”许松勉强笑笑,向上走去。
楼里的人似乎并不多,不知是都去了避难所,还是……
站在403门口,许松深呼吸几次,取出钥匙,开门。
房间中静悄悄,只有楼下传来车声、人声,门边的绿萝已经脱离了花瓶的限制,在室内疯狂侵占着上下的空间,从客厅一路伸展到卧室阳台。
许松放轻脚步,一步步走向里面。
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门半开着,被一只绿萝的分支钻了进去,目测,同样没有人。走到正门门口,许松运运气,上前一步。
“……爸……爸?……爸!”
房间内地面上趴着一个人,四肢健全,耳朵那里却有血迹流出。
许松几步跑进屋内,岳铮连忙跟进去,并提起十二分小心主意着周围环境,绿萝的叶子肆意从窗子向外探处,几乎遮挡掉了射入房间的全部阳光,原本朝阳的房间竟显得有些阴森,他记得,许松说过,他父母应该都在y市。
小心地翻过已经僵硬的人,入目的,正是七窍流血的父亲……
“爸、爸!”设想过再多,做过再多心里准备,也无法替代此时的震惊与伤痛。四十七岁的年纪,还不算太大,乌黑的头发,丝毫没有白发。许松知道,父亲身体一直很健康,不抽烟也不喝酒,更没什么不良爱好。他还经常和母亲开玩笑,说自己最符合新好男人的标准,连饭都比自家老婆做得好吃。
可就是这样一个开朗健谈,和自己一向最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