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顿时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随着地精战马的颠簸,青年人肩上巨大的贯通伤不断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如雨般淋在他身下的地精身上。
“畜生!”奥古拉斯身边的雷克脸色铁青,转头望向奥古拉斯,道:“大人!”
奥古拉斯紧盯着前方残忍的一幕,握着剑的指节由于用力而发白。他的脸隐藏在面具之后,看不出表情,不过急速起伏着的胸膛,显然心中也是极度的愤怒。
片刻之间,被挑在空中的青年人的惨叫已是渐渐的平息下去,只有手足兀自微微的抽搐。另一个地精地精纵马上前,手中的铁勾狠狠地砸在青年人的身上,没入了他身体的另一侧。
两个地精高举着已经濒死的青年人,示威似乎朝着奥古拉斯的方向狂吼了两声,猛然同时发力,只听到一声刺耳的裂帛之声,空中一阵血雨飞洒,青年人竟然被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远处的地精兴奋得似乎快要疯了,无数的地精高举着兵器嚎叫着,杀猪般的噪声,让奥古拉斯营地马厩中的马也被引起了共鸣,跟着发出阵阵嘶叫。
兴奋的地精再次冲向了木栅,很快,一个纤弱的身影被几个地精扯了出来。
“大人!快下令攻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雷克在奥古拉斯的身边低吼道,跨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应到他的焦灼,不安地搓动着四蹄。身边的十几个侍卫剑士,也同时望向了奥古拉斯。
“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奥古拉斯的眼神变得冷静而清晰,声音也是无比的平静:“就算我们一开始就选择攻击,也同样的来不及。你们要做的,是杀光这些地精,给我们的同类报仇,这需要一个最好的战机,现在不是时候。所以我们必需冷静,等待他们主动攻击。”
“大人。。。”雷克愕然。远处的梅尔洛也是同样的表情,迷惑地看着奥古拉斯。
他们几乎无法相信这是奥古拉斯说的话,尽管他们知道,奥古拉斯说的是实情。
“是一个女人。”一直波澜不惊的波格丽特说着,轻轻跃起,落在马车的厢顶之上,张开了血脉之延续。
“大人,是。。。是一个女人。”远处,面色有点发青的安德鲁喃喃的说着同样的话。
“不但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塔克霍根眯起眼睛,神情淡然:“不过安德鲁,你可以放心,她不会死得比其他的同伴更屈辱。因为在地精的眼里,所有的人类,全是奇丑无比异类,他们一定没有兴趣侵犯她作为一个女性的最后尊严的。”
被地精拉出来的是一个长发飘扬的少女。似乎她的身份有些特殊,被困在木栅里残存的几个人全部涌到了木栅边,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巨大的原木栏栅,绝望的怒吼声,在地精乱糟糟的喧哗中也一阵阵的传到了奥古拉斯的营地。
少女并没逃跑,看了一眼四处散开的地精,她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连远在千米之外的奥古拉斯一行人,似乎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冷静和不屑。
对即将来临的杀戮的冷静,以及对眼前这些如恶魔一般的地精的不屑。
地精们不满地鼓噪起来。这个人类太不识抬举,居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绝望地逃跑,以让他们享受更多乐趣。两个正在远处各自挥舞着一片残骸的地精仰首狂捶了几下胸膛,暴怒地冲了过来。甚至有一个地精骑兵直接从地精的后队驰出,跃马摇戟,恶狠狠的向着少女杀来,一路之上,把挡住他马头的地精步兵踩得好一阵惨叫。
少女似乎在这时才发现了两个手执铁勾的地精,她转过头,冷静地看着一个冲得最近的地精。
“神,创造了万物!神,掌控着一切!”
一个清脆而轻缓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在数千地精的狂叫之中,甚至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苍茫的荒原中,仿佛有一阵无声的响雷滚滚而过。战场之上,每个人的心田都不由自主的随着这呢喃般的低语而颤抖。连几个拍马而来的地精,速度也因此产生了片刻不易察觉的停顿。
远处的塔克霍根和马库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安德鲁张口结舌的指着远处的少女,道:“神、神、神。。。”
奥古拉斯的营地中,一直低眉顺目的克本猛然抬起头来,口里喃喃的道:“天啊!神谕之术,神谕之术!”
梅尔洛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身前护卫着他的剑士,整张脸几乎贴在了床弩的发射孔上,温文雅尔的风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神谕之术,一种早已失传了的上古魔法,需要的不仅仅是莫测高深的魔法修为,而且据说只有身上流传着神之血脉的人,才能练成这一恐怖至极的魔法。通晓神谕之术的魔法师,他们以心灵之力发出的吟唱,会产生接近于神的力量,可以摧毁世间任何一切敌对的存在。那怕是跨入了圣域的大魔导士或是剑圣,也绝对无法抗拒神谕之术的恐怖杀伤力。
数千年来,无数声名赫赫的大魔导士,在追寻神谕之术的道路上一一抱憾而终,这种可以轻易摧毁世间任何恐怖存在的顶级魔法,一直以来,只存在于一些上古传说以及吟游诗人的口中。
这也难怪克本等人大失常态。要知道,以他们的造诣,就算仅仅是见到一位大魔导士,也足以让他们激动万分。而亲眼目睹一次这种传说中恐怖至极的,远远超越了大魔导士能力的顶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