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薄雾氲氤的清晨。
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站在岗楼上,手上执着一把高度接近他胸部的长弓,正警惕的向着远处的森林张望。
一支小小的队伍出现在森林的边缘,褐头发的青年举手支在额前,小心的眺望了片刻,拉了拉一根垂在身前的绳子。“叮”的一声,岗楼上一个沉重的青铜钟发出一声悠扬的钟声。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村镇里立即热闹起来。一扇扇紧闭的小木门打开了,三三两两的人从门中走出,兴奋的拥到了村口。
这个毗邻森林的小村镇古里镇。村里的大部分壮年村民都是世代相传的好猎手,依靠猎取森林边缘的小型魔兽为生。这些小型魔兽给这个小村镇提供了足够的肉类,同时,那些低廉的低级别魔晶,还让这些生活清贫但充实的村民们,换取额外的细微的收入。
每隔两三天,猎手们总会组队向森林进发,在森林的边缘捕猎。
日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猎手的亲人们,总在某个时候,目送着猎手们进入森林,然后在某个时候,在村口迎接他们回来。
但这次猎手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身着一套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古怪装束。身上一件对襟披着的小褂子,起码缝有十五六个口袋。一头油亮的披肩长发,配衬着零碎的胡茬和高大的身形,让他充满了狂野和骠悍的气质。
最明显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与其他人的黄色眸子大相径庭。
现在,这个人正远远的落在队列的后面,看了一眼村口中欢乐的人群。他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一支粗大的古碱烟咬上,转了一个方向,绕过村口,向村镇后面走去。
这个人,就是萧秋。
流落在这个村寨已经两个多月了。现在的萧秋,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身边这些粗鲁而狂放的曼彻斯人一样,吸着辛辣的古碱烟叶,喝着性烈如火的杜朗姆酒,而后在出猎的时候,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普通猎手。
只是生活对于他而言,已象白开水一样的索然无味。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感情上,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无法接受身边的人和事,但是他无法选择。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看着天上的两个班加,萧秋总是默默的想念着家乡的月亮。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对生存产生留恋。因为思念让他的思绪奔涌在另一个喧熙的文明世界,这种回忆让他快乐。
同时也让他更痛苦!
在这段痛并快乐着的日子里,萧秋的聚顶贯气**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已突破第五层的修为,隐隐然接近第二重天的境界。如果按正常的进程,要达到这种程度,萧秋原本起码苦修三四十年,还得有不错的运气才行。
这个古怪的地方,似乎每一丝的空气中都流淌着让人吃惊的天地精华之气。对于萧秋这样的一个武者,简直不啻于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如果放在以前,萧秋肯定会欣喜若狂。可惜现在的他却毫无欢悦之情,所有的一切对他的生活似乎已失去了意义,他不停的练功,已不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也许,仅仅只是因为空虚而已。
除了出猎和夜晚的入定,更多的时候,萧秋总是呆在村镇中的小酒馆中,把打猎得来的微薄收入,全部换成辛辣的古碱叶烟和性烈如火的杜朗姆酒。然后在午夜时分,踉踉跄跄的回到亚斯特的小木屋。
没有人见过如此颓废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一支接一支的抽着古碱烟,大杯大杯地灌着杜朗姆酒的阿巴斯人在想些什么。村镇中的人看着这个曾经独力杀死了恐怖的恶风蛇的阿巴斯的眼光,渐渐的从尊崇、好奇变成了深深的鄙夷。
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阿巴斯人的淳朴村民,渐渐也相信了传言中对阿巴斯人的评价。他们都只是一些嗜爱饮酒、赌博、抽烟、满嘴谎言的,邋遢和肮脏的混蛋。
天知道这个低劣的阿巴斯人,怎么会杀死一条恐怖的恶风蛇?也许只是运气太好,他胡乱扔出一把刀,刚好刺穿了恶风蛇最脆弱的部位,仅此而已。对于这位阿巴斯人两个月前创造的奇迹,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想着。
只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亚斯特和美莲娜。
亚斯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萧秋,他的目光落在萧秋高大的背影上,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古怪的阿巴斯人,心里似乎总是充塞着无法排解的忧伤,就算是走在热闹的人群中,他的身影也象一个黑夜独行的路人一样的孤独。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阿巴斯人,亚斯特一直抱有深深的感激之心。如果不是他在危急时分掷出那根木棍,他也许已经死在森林中那条恶风蛇的风刃之下了。
所以当他看出这个满怀痛苦的阿巴斯人的迷失和无助的时候,不理会村镇中其他人的反对,亚斯特挽留了他,并用兄长一样的情怀包容着他的悲观和和颓废。尽管他是个阿巴斯人,一个在曼彻拉帝国中低劣而且让人鄙视的种族。
至于美莲娜,她从这个阿巴斯的幽深如海的黑色瞳孔中,读出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忧伤和深沉。她不相信一个拥有如此深邃眼神的人,会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斯布拉特。”另一边的岗哨上,一个年青的小伙子对着手执长弓的褐发青年呶了呶嘴,低声叫道:“看,那个阿巴斯。”
“哼!”斯布拉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