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与社会隔绝了,她不想梳头,更不想洗脸,不出几日,昔日光鲜亮丽的凌云宵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她每天都砸东西,每天都叫骂。
骜老夫人跪在薄团上闭着目,手里掐着那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她在祈求神灵饶恕这种种的罪孽。
她当然也听到了凌云宵的叫骂,骂声越大,她嘴里的诵词就越快。
她没想到昔日那么聪明的凌云宵居然为了骜政才与儿子骜天啸呆在一起,而她在骜家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骜政。
这都什么跟什么。
骜老夫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私生活如此混乱的女人,儿子说她疯了,那就疯了吧。
儿子可是她自个儿亲生的,她对凌云宵再疼爱,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
其实,骜老夫人心里也有一道坎,那就是她知晓了凌云宵的过去,谷樱诺毁了容的亲生母亲,谷天鹏的女儿。
当初有爱谷天鹏,有多讨厌谷樱诺,现在就有多恨凌云宵,十年来,把她老太婆耍得团团转。
当她老太婆是傻子,她可耳聪目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即然你要欺骗我,玩弄我,自然你也得承受那生不如死的代价。
刘嫂当然清楚骜老夫人的心思,所以,她根本不敢说半句话,以前,她就担心,如果东窗事发,依骜老夫人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凌云宵。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佛说,种孽因必有孽果。
这是世间人生存的必然规律!
深夜,骜政正呆在屋子里看书,忽然,他捏握着书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他瞟了一眼漂亮的指节,五指卷曲,想控制一下身体的颤抖,可是,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书从掌上甩落到。
他试着撑起身,却又跌回到了椅子里,他的脚麻了,身体也整个发麻。
宽阔的额头冒出了颗颗晶莹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射着晶亮的光泽。
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他告诉自己,绝不能被它打倒,这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他绝对能撑过去。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口处光影一闪,一抹纤细的身影转眼就近在眼前。
一身雪白的衣衫让人感觉她是纤尘不染的天上仙子,裙裾飘飞,她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水雾雾的眸子里满是浓烈的痴情。
“政,你怎么了?”
“滚开。”
看清楚来人,骜政五官倏地扭曲,他冲着门外斥喝:“方冀,谁准你让她进来的?”
“方冀。”
“方副官不再外面,与女朋友约会去了。”
正是看到方冀拿着手机兴冲冲开车离开,她才摸了进来。
“政,你额头上好多汗水,是不是又犯了?”
女人赶紧跑向浴室,拿来了毛巾,温柔仔细地为他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男人却不领情,一把把她掀开,力道之大差一点儿让她跌撞在了书桌旁边的柜子边角上。
“政,我也想走,可是,如果我走了,你能撑得过今晚么?”
骜政看着她那如花娇颜,女人的脸孔如一朵清纯的白莲,只是那心却比蛇蝎还毒。
他曾经以为这个女人是善良的,可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才知道,她就是那种外表看似清纯,心里复杂攻于心计的毒蝎子。
“滚。”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字。
“政,我帮你,你是要去床上吗?”
女人伸手抚着他,而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次推开了她。
女人毫不甘示弱,笑着贴过来,帮助他走到了床边,再男人跌倒在床上后,柔软的身躯也覆了上来。
“薛曼桢,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这女人太没脸没皮,他都让她滚了,她却还死皮赖脸巴着他不放。
“骜政,我走了,你会死的。”
四年前,就是在他犯病时,她才有机可趁,怀了那个孩子。
“滚。”
他的眼睛里泛着腥红,伸手狠狠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薛曼桢,为什么你要这样没尊严,没脸没皮地跟我耗下去。”
为了那一夜,他付出多惨痛的代价。
“咳咳咳……”薛曼桢感到呼吸困难,脸部也因缺氧而涨红。
她张着一双美瞳,定定地注视着骜政的表情,然后,她喊了两个字:“小白。”
果然,听到这两字,骜政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最后,卡着她脖子的力道渐渐放松。
她猜得不错,他并没有走出那断童年时光。
他还是她的小白,而她还是他的樱花朵儿。
“小白,我知道你从未忘记过我,小白,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骜政坐在床上,一语不发,只是表情冷咧吓人,印堂发黑,唇角的纹路坚毅。
“小白,她都死了,你不用再为她守着什么,小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有这么夸张么?
不过是小时候一场过家家,童年在很多人记忆中都会淡去。
而她却要死揪着骜政不放。
“小白,我知道,你放不下我,骜政,我们重新开始吧。”
说着,她的头俯了下灰,在覆上他的唇瓣时,她执着他的大掌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政,爱我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尽量说着动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