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氏宝青,矫揉造作,为人不实,资质平平,愧对高位,朕恐日后其他嫔妃争相效仿,后宫不宁,特废除钟氏宝青妃位,移居绮绣堂……”
那废妃的诏书,如鬼魅一般回荡在耳畔,
“钟家谋反已成事实,这女人一日留在宫中,一日是祸水,如今,她身处冷宫就敢私自逃出,他日,若是重得自由,一定会对皇上不利,都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
太后笃定的口吻,几乎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贱人,你干的好事,这么多年來,朕待你们钟家不薄,朕处处优待处处忍耐,还破例赐予你哥哥爵位,让他享受封王般的尊荣,不想,竟让你父亲心生歹意,甚至不惜集结兵力,企图逼朕退位取而代之,”
“你父兄在外谋划朕的江山,你便做了他们的宫中内应,朕的饮食起居,朕与丞相所商讨的字字句句,都被你邀买人心,托人送了出去,这个该死的婢子就是证据,她是你的陪嫁丫头,抓到她时,她正和城外的潜进來的探子相谈甚欢呢,这些,你都作何解释,”
陌希睿的怒骂和质疑,让她沒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是承认你们钟家罪行的降书,朕知道,你父亲的印章和兵符都在你的手里,只要替你父亲签下这份降书,让城外的士兵缴械投降,朕便可以不杀钟世楠,否则,他留在地牢里的日子久了,朕也不敢保证,他能不能熬过发配之日,”
他更不惜用哥哥的生命,企图对她威胁,
“我不签,陌希睿,你分明知道钟家是冤枉的,哥哥退了合欢郡主的亲,是因为他已有妻室,不忍抛弃糟糠之妻,如今入狱,更是为了替我鸣冤,钟家何罪之有,什么兵临城下,什么企图谋反,这都是你强行逼迫,我钟家世代效忠楚明,你难道忘了,若沒有我父亲,你如何登得上这皇位……”
“住口,你是在说,沒有你们钟家,朕坐不上这皇位是吗,朕最后说一遍,签了它,签,”
云歌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摇头,她想要瑟缩,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漫天的黑暗中个,陌希睿狰狞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她恐慌地逃跑,却又被另一个身影拽住,
“柳,柳画眉,”
“皇上,切莫动怒,不如让臣妾试试,毕竟,臣妾是钟家的义女,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钟妃定能接受妹妹的好言相劝的,是不是啊,姐姐,”
“姐姐,你对我的好,那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我在钟家的每一天有多么痛苦,又怎么会是你这种将军府小姐能够体会到的,”她面露凶光:,“自古嫡庶有别,你以为,那些你喜爱的姐妹们,都同你一般愚蠢吗,你是嫡出,他们动不了你,便都在我身上找回,我也曾以为,你是真的待我好,可事实呢,你对我好,只是想让我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不过是你提供给他们宣泄的工具罢了,”
“感觉如何,这就是卑贱和高贵的区别,我在你身边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现在,也该你承受了,钟宝青,你知道吗,你的存在,你这个人,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我劝你还是签了吧,不妨告诉你,这罪状,全部出自钟世楠之手,你引以为傲的哥哥,是唯一一个对钟奎山了如指掌的人,这可是那些外人,想伪造都伪造不成的铁证吶,”
“我这辈子吃的苦还不够多吗,若说报应,也该轮到你们钟家了,怎么,哭了,呵呵,哭吧,和你的嫂嫂侄儿一起哭,现在这个时间,想必,他们正在下面,等着和你们团聚呢,”
云歌拼命地捂着耳朵,却始终无法逃出她的魔咒,
“柳画眉,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钟家真是瞎了眼,才会可怜你这条毒蛇,我钟宝青发誓,今日钟家所承受的痛苦,日后我一定十倍百倍奉还,就算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钟宝青,你疯了,竟然敢在朕面前行刺,这就是钟家所谓的忠诚,來人,带钟妃回去,”他不分青红皂白,从未真正替她说话,
“陌希睿,你信她不信我,,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什么生死契阔,什么与子成说,你都是骗我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朕拖出去,”
“钟家无罪,天地可鉴,你残害忠良,就不怕后人耻笑,说你昏庸无道,忌惮朝臣,企图霸权专治吗,,”
陌希睿脸部的肌肉紧紧地拧在一起,“将钟妃关在绮绣堂,好好看守,一日不交出兵符,一日不允许踏出绮绣堂一步,如若再有今日之事,绮绣堂的守卫全部处死,”
原以为,这一切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可是,为何,她连他的每一个厌恶的神态都记得那般清楚,,
那些太监们,拼命地撕扯她的衣服,她看到了他的脸庞,陌希睿,她多么希望,他能來救她,
她为他守下的身子,她只想给他,为什么,要这样毁掉她的一切,
“我恨你,”她一遍哭喊,一边反抗,她将所有的愤恨全都发泄出來,然而,困在宫中三年,她早已不似当年那般轻巧,他们想做的,任谁也反抗不了,
她看着天空,看着雨滴向自己的眼中滴來,
涩涩的感觉,她无以言说,
疼痛,袭遍全身,她乞求上苍,可怜可怜她这个孤苦无依的人吧,哪怕悲剧已然发生,也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她好恨,她好无助,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