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在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轮回的地方,周身都是黑暗。云歌不禁想起梦中云歌那凄厉的质问。
是那里吗?
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痛苦的哭泣。被最爱的人背叛,已经是地狱般的煎熬了,还要因此而受到永世的折磨。
云歌忍不住一阵寒战。
“我,我能做什么?”
穆沧溟垂眸:“你能做的,就是让她彻底放弃。而明天,就是最好机会。”
彩色的花卉,整齐地摆放在冥王宫的宫门前,宛铺上一张炫目的毯子,直绵延到主城门。宫门大开,红色的绸子在门顶铺展开来,似雄鹰一般,展开双臂,在两侧划开一道柔美的弧线。号角声震天,来自各国的使臣在引行官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带着各国风情的队伍,着实为这场盛大的婚宴,平添了许多风情。
云歌一早便开始准备了。
她不再消极,也暂时拖延了事先已经决定好的计划。她的积极配合,这让宫人们欣喜万分,打扮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一会儿,镜子中便多了一个盛装的新娘。
这个样子的她,云歌并不陌生。记忆中,当初嫁给楚邺时,她也是这般美丽的。虽然没有太过华丽的绸缎,可那份幸福,与前世的钟宝青如出一辙。
只是,这世上,存在太多的辜负。能够白头偕老的屈指可数。
云歌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云歌,因此验证了楚邺的心,你便可以安心地去了吗?
她感到心里缓缓流出的酸楚。她在哭,在心碎。
云歌捂着胸口,脸色也白了几分。
“将一切交给我。云歌,有了你的身体,我定会护他周全。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鳯露台,冥王宫内最新也是最奢侈的地方。鳯露台台如其名,整齐的琉璃瓦,与冉冉升起的骄阳交相辉映,折射出万丈光芒。数仗高的露台,仅石阶就可以达到数百之多。石阶两侧,是黄金雕刻的扶手,纯金的材质,以及那金镶玉的雕工,处处透着昂贵的奢侈。
两团祥云,乃是上等白玉打造,分列在鳯露台底。底座尽是琴棋书画图,花卷彩石,美轮美奂。
云歌看到这鳯露台的第一眼,便认为,这不是一日之功。
轿辇缓缓下落,礼乐声也缓缓停止。隔着纱帘,她看着台上,穆沧溟精壮的身形,眼睛竟湿润了起来
他真的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何苦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赌上冥国的命运。
这个男人,对云歌,用情至深。
“娘娘,可以下轿了。”
见云歌愣着,随行的女官好心提醒。云歌被女官牵着下了娇,面前,成千上万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冥王穆沧溟,出了名的铁石心肠。他不喜欢外出,更不喜欢热闹。见到他的,只有必要的几个人,以及各国的使者郡主。他只在乎权势以及国家,终日勤于政事,根本不近女色。冥国的后宫空虚已久,冥王继位已经整整十年,这样的情形仍旧没有任何改变。久而久之,甚至有冥王乃断袖之癖的传言。传言愈演愈烈,冥王大婚的消息传来,更多人是为了赶来凑热闹,顺便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得到冥王大人的芳心。
今日,云歌下了轿辇,众人终于得偿所愿。
只是,看笑话的心思,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得荡然无存。
哪怕半纱遮面,可那仅仅露在外面的下颌,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红唇,已经让许多男子忍不住神往那面纱下的娇容。她身材匀称,配上雍容华贵的喜服,宛仙女一般,让人不舍移目。
人群之中,陌希辰的手缓缓收紧。
这原本是他的女人,心底那无法言说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果然是倾国绝色。”禹喜微眯双眼,却是由衷地赞叹。
云歌在端国始终收敛,所以,便是知道她的样貌异于常人的美,也无法察觉她精心打扮后的绝代风华。云歌向来不施粉黛,如此着装,将她所有的媚态彰显得淋漓尽致,半遮半掩的美,足以勾起在场所有人的兴趣。
“穆沧溟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陌希辰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问,云歌,她想要做什么。”
她拒绝了他,却反过来答应嫁给穆沧溟。这样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她已然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不是想要去楚明吗?不是想要接近陌希睿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陌希睿亦是此番表情。
本以为,云歌的故意接近,和湘国的残党有关。这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坏处。既可以稳住云歌,还能揪出她背后的势力。或许,还能利用她,让陌希辰永远不能得到皇位。
可是,云歌此行此举,却大大出乎他的医疗。
直到兵临冥国,陌希睿才听到这个消息。
这是为何?
难道,冥国早已起了谋反的心思了吗?
陌希睿深沉了目光。
这女人,简直就是罂粟,只要沾染一点,便足以深陷他人的神智。真的很危险。
云歌在宫人们手中红绸的牵引下,缓缓走在红毯之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红毯两侧,前来庆贺之人的窃窃私语。
有些人才讨论,她是谁家的女子。有些人讨论,她到底姓甚名谁。更有人在讨论,冥王与她结亲,到底为了什么目的。
云歌只看着前方的那人,目不斜视。
穆沧溟的眸光,透着一股神的力量,足以让紧张不已的她,渐渐平复。
在台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