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比自己想象的要顺利的许多,轻倚轿身,未理会同一马车的君挽琰,素手轻挑车帘,寒风呼啸,交杂着片片雪花,弋曼嘴角勾笑,似从未有过的舒心般,望着这停留数十天的地方,不过目的是何,这里当真是绝美的。
片片雪花落进,君挽琰斜靠在白裘之上,长眸半磕着,紫色的胭脂从睫毛根部慢慢晕染开,异常妖邪。
睫羽轻抬,却也望见此时浅笑的女子,君挽琰微愣,识她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如此时般的笑颜,第一次,竟有如此熟悉的感觉,长眸微挑,对上她脸上的刺青,清冷的声音这次缓缓道:“为何会在脸上刺上这些?”
弋曼也是微愣,转过头,不以为意的轻抚着脸颊,随意道:“这个吗?当时脸上的伤太重,落了疤,无意之举罢了。”
无意之举?若说之前,他定会以为她心机太重,不惜已毁颜来引起自己注意,可相识这段时间以来,他亦也知晓眼前之人并非工于心计之人,且明显疏远自己,那又怎会事先打听自己喜好,刺上这样的花样呢!
“为何会受伤?”
厄……
不曾想她会这样问,弋曼心下暗叹,该怎么回答,不会说不愿意嫁给他吧!厄……那样的话,那阎王会放过自己?
“为不愿嫁本督?”毫不忌讳,君挽琰轻笑一声,大方道:“以你之能,若不想嫁,断不会顺尔书彦的意,以你之人,更不会选择寻死,尔倚蔓,你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越渐靠近,似疑惑,亦是询问,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只是如今,问话的人变成他人了罢!
弋曼别过头,不与他对视,清澈的眸光看向外面,道:“都督说的不错,以前的尔倚蔓早就死了,如今的弋曼,不管是对你或是尔书彦,都不会产生威胁,可我亦不是什么善类,别人对我如何,我必定会加倍奉还。 ”
“奉还?是指尔书彦?还是指本督?你的眼中没有恨意,亦没有杀意,又如何奉还?”
“恨?”弋曼苦笑,“都督似忘了,那次宫宴之上,我便说了,我是无心之人,即无心,又怎谈的上恨,而他,又怎配我恨?至于杀意,我并想让他死。”
“哦?”
“相对死,却不若剥夺他倾注一生精力的一切。”她没有剥夺他生命的权利,不管如何,他是尔倚蔓的生身父亲,让他身败名裂,如让他死,亦无差别吧!
“你到心狠。”
“我的确狠。”苦涩一笑,弋曼看着不远处的景色深出一口气,再抬眼之时,她的眸色中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辉,张扬被收敛,仿佛一盏热烈的火烛罩上了纱罩,透着温润晶亮,宝光流动的静美。“君挽琰,其实有时候,我发现你跟我很像,将自己佯装的那般完美,或许在世人眼中,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都督,你是心狠手辣的地狱阎罗,很多时候,我看不透你,或许你是真的无情,可人性每多虚幻变数,你,亦没发现吗?”
她没叫他都督,那夜的背影那般寂寥,他,又当真如平时所见一般吗?
寒光微挑,君挽琰语气却也微变。“本督记得提醒过你,你却一直不听话。”
“是,你提醒我过,不能触碰你的逆鳞,可你没杀我不是吗?刚刚你所问,我可以回答你,以前的尔倚蔓不愿嫁你,如今的我亦一样,不是因你位高权重,不是因你与常人不同,可如今我没得选择,唯一可以选择的,便是不再处在相互怀疑的环境当中,你身处高位,习惯怀疑不奇怪,可我却不喜欢说一句话便要斟酌许久,做一件事便要担心性命的日子,君挽琰,我不会伤害你,亦没有那个能力,可否请你相信我,只一次。”清澈的眸紧紧落在那绝世容颜之上,此刻的弋曼很淡,不似朽木枯槁的那种淡,而是写意山水中的灵动,她对于君挽琰一直是张扬极致的警惕,从不曾像现在这般温顺柔和,极为认真的态度。
斜长的眸子却有难掩的神情,君挽琰的视线却并未表现出几分,从未有人会对他如此说话,亦无人敢,相信?君挽琰嘴角轻呲,多么可笑的两个字,可如今,他却疑惑了,疑惑心中为何会去偏向那两个字。
别开眸,君挽琰撇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却也合眸闭上,淡淡吐露道:“乏了,你太吵。”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弋曼却也道:“安心休息吧!”
安心……吗?何时,才能真正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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