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气本就奇怪,昨日明明是瓢泼大雨,今日便也放晴。
跟在赫连哲身后,他们两人都未说话,林柳溪神色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不曾想王爷会让自己前来,可这二人又是怎么回事,气氛好生怪异。
赫连哲今日一袭黑衫云锦,衬的本就苍白的神色更加难看,弋曼一袭白衫,步步跟紧,她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但洞悉人神情的她知道,身前的人,在生气。
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亦没有兴趣知道。
“如此隆重的宫宴,二皇子亦要带着这两个卑贱的侍女吗?”
冷言的嘲讽,弋曼抬眸,却也对上含真那愤愤有些苍白的容颜,纤细的手指不由收紧,上次,便是她策划了这一场好戏,可为何她却突然会嫁给赫连邑?
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为何独独针对自己?只因为街头那次吗?
“见过含真小姐。”林柳溪微愣,却也委身行礼,却不想被赫连哲拉至身后。“含真小姐,不是该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的吗?”
微愣抬眸,含真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赫连哲,这才道:“你当真,希望我和他一起?”
“太子大婚,自是喜事,想来皇后和冢宰大人亦会欣喜。”
“所以……所以你便和他们的想法一样,是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竟,丝毫不在乎。
“本王自当祝福二位。”
“好!好!”祝福?含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转向那一言未发的女子,拂袖,便也离开。
“我以前不知道她恨我的原因,现在倒清楚了。”弋曼清冷开口,刚刚那女子眼中的神色,明明是伤痛,即便知道结果,还是想亲自询问,却不料,结局依旧无法改变。
难怪,她会一直为难林柳溪,为难自己,官宦之家的小姐,亦要这样证明自己的独有权吗?
赫连哲不答话,只举步前进,林柳溪亦是面上一愣,这才笑笑道:“姑娘,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好。”弋曼到也未多在意,抬步,便也跟上前面的人。
来擎苍的时间并不太长,虽隆重的宴会在赫连邑的要求下参加过不少,但真正的宫宴还是头一次。
随着赫连哲进入正殿,弋曼却也恭敬站在赫连哲身后,既然是侍女,亦该有侍女的样子。
林柳溪紧挨着赫连哲入座,虽身份有些卑微,却也是皇上当年钦赐的,即是宫宴,自不能如此怠慢。
林柳溪有些为难的看着弋曼,接到弋曼安心的示意后,这才将神色收了回去。
“皇上架到,郢雾使者到……”
尖利的嗓音让弋曼一惊,侧这眸子望去,不为那坐拥天下的王者,只为那心心缱绻之人。
紫衫,白发,那个踱步走在正殿中央的人,抬手拂袖间似有流云拂过,极尽风情飘逸,却并未看到她。
“恭迎皇上。”一时间,呼喊声和跪拜声让刚刚还热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微微抬首,迎接着那缓步从夜色里走近的人。
从未见过如此容貌的人,似妖,似邪,早听闻郢雾有如此一位人物,却从未有人见过。
“众爱卿平身。”赫连启泽一袭龙袍落座在那金黄的细雕龙椅上。“入座吧!”
即便是有意强撑,赫连启泽的神色亦过于苍白,弋曼扫过那坐在主坐上的人,正待回神,却发现远处投来探究的目光,挑眉,这才朝那视线望去。
那人住在主坐附近,一身袍服的中年人正襟危坐着,生着如鹰隼般的鼻子,眼窝深陷,两道刀削般的法令纹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清峻矍铄,只是那下垂的嘴角和花白的鬓角显示着他已年逾半百。
可是,他是谁?
“早便听闻郢雾的都督非寻常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那人冷眸勾起嘴角,道。
“大冢宰过誉。”君挽琰含笑,修长的手指把弄着金樽,理所应当的接受着刚刚的‘夸赞’。
大冢宰?弋曼微愣,他便是含真的父亲,擎苍皇后的亲哥哥,如今,掌控朝堂力挺太子的人吗?
达奚鹄莱神色有丝不悦,却依旧道:“郢雾和擎苍素无往来,不知都督此次到访,欲意如何呢?”
“即是两国之事,必是大事,国家大事,本督自当像擎苍皇亲自禀报,大冢宰又何苦费心?”君挽琰亦浅浅做答,一举一动,百媚横生。
达奚鹄莱神色亦是一阵青一阵白,下面的官员亦神情有些难看,这君挽琰倒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此事朕自有定夺。”赫连启泽面上到也没露什么神色,对上君挽琰,这才道:“这宫宴特为使者安排,尽兴。”
“自然。”
弋曼仍静静站在原处,愣愣的看着那未看自己一眼的人,依旧如以前一般,傲娇,目中无人,若以前,她绝不肯能把他和锪想在一起,可是,铮究竟是为何,你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宦官?这期间,你又经受了什么?
轻歌曼舞,丝竹琴乐,赫连启泽说的没错,此次的宫宴是特定为他准备的,与郢雾的宫宴别无而至。
“都督一路幸苦,郢雾女子与我擎苍女子不同,舞曲上面更是颇有造诣,本殿到极其欣赏,不知都督可否喜欢?”一袭褐色锦衣的赫连邑缓缓起身,嘴角勾笑,望着君挽琰,却也拍了拍手。
弋曼微愣,还不曾想他要作何,却见一袭浅紫色宫装娉婷而出,娇美不可方物。
一手琴艺伴着清歌一曲,让全场人的目光几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