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苦笑着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或者说,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只要那个人听不进去。
“梦瑶,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不就是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么,这些年,我也习惯了。”
她的心脏远比外人想象地要强大,却也远比外人想象地要脆弱,有些事情,她只好催眠自己不去想。
两人站起来结了帐,安若兮把柳梦瑶送上公交,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了个电话亭给安慕雪打电话。
她的手机正好没电了,索性那串号码,她也不陌生,可以背的出来。
“喂。你是谁。”对面很快接起来,安若兮顿了一下,没有做任何铺垫地开口道,:“是我。”
“安若兮?”对方的声音明显紧绷了一下。
“嗯,钱我已经给他了,但是他不同意离婚。后面的事情,我想他会去找你,我告诉了他录音的存在,至于他肯不肯让步,就看安小女且你自己的发挥了。”
反正她跟他说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安若兮一口气说完,不想再跟她做更多的纠缠,直接挂掉了电话,打车回公寓。
在这里,那座不大却温馨的公寓是她目前唯一的家,也是唯一能给她家的感觉的去处。离了婚以后,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这座城市里,已经不再有她的亲人。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先生在书房等你。”
一进家门,刘妈就有些神经兮兮地凑了上来,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安若兮,提醒道:“先生他心情不好,夫人别跟他对着来。我看得出,先生还是很在乎您的。”
不在乎的话就不会胡乱发脾气了,那样的人一看就是有很深城府的,平日里冷静惯了,怎么至于一到了她面前就频频失控?
刘妈说完,也没再多别的嘴,直接用眼神示意安若兮上楼。
后者踌躇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意味,但想到有些事情是早晚要面对的,她躲也躲不掉,干脆心一横,打算一次性跟他摊牌。
安若兮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书房的红漆门上,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几番折腾之后,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的行为了,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厚重的木板门后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请进。”
冷冰冰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热度和多余的情感在里面,安若兮怔了一下,这一瞬竟然有种想要退缩的冲动,也许进了这扇门,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哪怕只是微薄的一张纸。
走到这一步,又是谁能预料的呢。
房里的男人虽然没有再给出动静,但是时间却不容许她做太多思考。安若兮推开了门,连步子都迈得小心翼翼,开口的声音充满了低姿态和放软的意味,“你找我……有事?”
她实在不确定,他的态度是不是会因为那卷录音带而有所变化,从她挂了电话再打车回家,这过程也有二十几分钟了,安慕雪有足够的时间跟他联系一次。
以她妹妹的痴情程度,也不太可能忍得住心底那些话,现在证实了录音带是存在的,那他打算怎么办?
这一刻,她决定将所有的主动权交到这个男人身上,如果他还是执着地不肯离婚,她还是会坚持跟他走下去。反正,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让她觉得他值得付出。
“她给我打过电话了。”
穆凌风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站在书桌后面,脸隐在一片阴影中,视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室外,黑眸深邃而复杂。
安若兮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接话,目光忙里偷闲地打量了一圈书房内的摆设,忍不住吐槽,也就他这样的独特品味,才会特地把书房这一面外墙换成玻璃落地窗。
她记得,他曾说过书房是他惯常的工作地,他不喜欢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一直在他工作的时候伴随着他,所以他需要一点阳光。
真想不到,像这样一个冰山男人,竟然也需要温暖害怕孤寂。
唇角无意地勾起,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直到男人回头,犀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丢脸的事情。
天啊,她明明是来谈离婚的,结果话还没说,就先对着人家的书房傻笑了起来。
节操什么的,都被她丢光了。
看到她一副暗自羞恼却不知所云的表情,穆凌风的脸瞬间黑成锅底,小东西在他面前还敢给他走神,心里在想什么?想她马上可以离婚,摆脱他,然后高兴得一个人偷偷笑?
她要是敢有这种想法,他扒了她的皮,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额,我,你,你继续说啊。”
安若兮被他秒杀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虚,又不敢明着问他什么,只好支吾着继续话题。
“说什么?你希望我对你说点什么?”
男人听到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却悄悄地有冰霜在冻结。只是一直低头的女孩迟钝地没有发现。
她讷讷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找我上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他没事抽风才会把她叫来书房,他又不是闲的、
呵,穆凌风抬眸,瞧见她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忽然笑了,只是笑声带着渗入骨髓的凉意。
“你在希望我跟你说什么?离婚?小兮,是我太大意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给你机会,我怎么能还傻傻地以为,我们的小兮还是当初那么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