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船长和唐*吉珂德像揭膏药一样把他从门上扯下来。扶着他坐到类似碳纤维板材的椅子上。怀特船长问:“你怎么了?”弗莱西斯科*迈克尔*卡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喘息着说:“我……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船长伸出手来,手里有一片白色药片:“把这药吃了。”“这是什么?”弗莱西斯科好奇地问。船长看着他说:“把它吃了。”弗莱西斯科像小孩一样,拿起药片吞了下去。“我好多了。”他说。怀特船长站起来,在牢房里踱步。弗莱西斯科不安地看着他。他在这小牢房里踱起步来,是那么的……和谐!和谐得可怕,与这间窄小的囚室如此丝丝入扣!他一定曾经习惯于这样踱来踱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弗莱西斯科的呼吸急促起来。
怀特船长摸摸墙壁,墙上有不知什么人刻下的痕迹,五条线一组,密密麻麻的一片。“这是犯人计算日子的办法。”他沉着脸说:“我也曾经像这样计算日子,电灯每熄灭一次,我就知道是过了一天。我刻了多少条线?一千零五条……”弗莱西斯科乞求道:“咱们出去吧?”“现在出不去。”怀特船长耐心地说:“这石门只能从外面开。导游小姐说二十分钟后才放咱们出去呢。”“为什么……”弗莱西斯科仿佛要哭出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看……”怀特说:“就因为我曾经是‘死亡星球’女魔王太空战舰领航一号船长,便在这儿度过了一千零五夜,一天一天地数着。没有阳光,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东西。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这狭窄、肮脏、黑暗、沉闷的监狱里的!我喝的每一滴水,都是我的肾脏里循环过一千遍的!我吃的每块黑面包,都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后来我听见了,听见自己在哭!我一边哭一边用头撞墙,你看这一块一块的黑红色,这是和我一样的犯人头上的血……我对着石门大声狂喊,想跟其他的犯人说话,但是没人能听见……这扇铁门外面就是自由,多少次,我冲过去想打开它,飞进太空里,哪怕是立刻就死!你能体会吗?你能吗?”
弗莱西斯科的身体缩在椅子里,他流着泪摇头,他的脸上充满乞怜的神情。怀特说:“没有谁能了解这座监狱里犯人的体会。我曾经发过一千遍誓,要让那个‘出卖’我的人千倍、百倍地偿还。”弗莱西斯科己说不出话。怀特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冷酷的光盯着他说:“我一直把你当作兄长,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人。可是数年前就因为我曾引导‘死亡星球’女魔王太空战舰攻破了地球人的‘太空堡垒’你就要出卖我?!”弗莱西斯科终于放声大哭。他没想到,怀特船长还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怀特船长说:“我自由之后,没有哪一天不想这个问题。我在这十年当中苦苦等待报答你的机会。”弗莱西斯科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我……”“你出卖了我入狱三年,你得到了今天的财富。可在这三年里,我太太终耐不住寂寞跟一个太空骑士跑了,我俩妹妹也不知流落银河系哪颗行星?你管过她们没有?我呢?我出狱以后,经过两个多月的心理治疗才重新学会说话!”弗莱西斯科不敢抬头,他只是垂着头哭泣。“他有罪吗?”唐*吉珂德阴郁地回答:“有罪。”怀特船长那个自谓“fēng_liú”的太太是唐的姐姐。
怀特船长把弗莱西斯科的脸抬起来:“擦干你的眼泪!你让我流出的不单是泪水,还有血呢。我要把你也关在这样的牢房里,一千零五夜,一夜不少!让你也经历我所经历过的,算你的‘忏悔’呢。”“不要!”弗莱西斯科忽然不哭了,他想跳起来,想大声呼救。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舌头麻痹了,下巴也不能了,喉咙无法发声。他惊恐地望着怀特船长,心里在问:“刚才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仿佛听到了他无声的责问,怀特说:“那个药片就是数十年前你用来‘出卖’我的药。”
弗莱西斯科的心即刻沉了下去。这种药服下去以后,先是无法说话,然后不能行动,最后陷入昏睡。但服药者的表现就像一般的缺氧昏迷,要到二十四小时后才能醒来。二十四小时当中,已经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说实话,弗莱西斯科还是不大相信,凭怀特和唐*吉珂德这样的曾是“死亡星球”女魔王驱使的马前卒,会有实力控告和关押自己。何况现在事情己过去了数十年,那时他们且各为其主,战争才是人类憎恶、诅咒的“绞肉”机器;他们皆是下层平民,无罪之身。怀特船长看到了弗莱西方斯科眼里露出的疑惑和一丝得意。他像面对一只蜘蛛那样,皱着眉说:“你可能觉得自己是所谓‘正义的一方’能逃脱惩罚。你也知道,我们不愿意谋杀任何人。我只要让你偿还三年的自由,让你体会三年监禁、三年绝对孤独的滋味。就在这样的牢房里!你不可能逃掉。”难道他们买通了什么重要人物?弗莱西斯科紧张地想着,就是卖掉他那艘破太空船,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石门开了,导游小姐走进来。怀特一把抱住了全身瘫软的弗莱西斯科。导游关心地问:“这位先生哪里不舒服?”
怀特船长笑着说:“没关系,我这个朋友有点幽闭恐惧症。下面的事要请你关照啦。”导游小姐说:“不必客气,我应该谢谢您呀。”她还冲怀特船长眨了眨眼。弗莱西斯科猛地明白了,他想大喊:“我知道!导游小姐--导游小姐是你们的人(死亡星球‘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