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旬道,“正是,方才微臣与人在此切磋画艺,那位公子仿佛是认得娘娘的,他与娘娘一同走了!”
司空希的脸上露出危险的讯息,与一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是认得她的?心中无数猜想便升了起来,“那个男人是何人?”
李休旬摇头,“并未见过,是刚刚相识的一人,不过此人举止洒脱优雅,画计一流,定不是常人,或许是哪个大家后裔!”
司空希脸上更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她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男子?
想了一下,他对李休旬道,“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记住了!”
李休旬听了,点头道,“微臣遵命!”
说完司空希便向外走去,走到外面,边牵着马,边想着,不管怎么说,她是来过这里,这说明什么?他心头那个希望又渐渐充盈,想了一下,他跃身上马,向远处奔驰而去。
*
远山青白相间,乌蒙蒙的天,仿佛随时都会阴沉的砸下来一般,让人心里困顿,她站在那里,望着结了冰的河水伸向远方,心绪却不知已经飘向了哪里。
现在他正在做什么呢?或许,正在发脾气吧,或许,正在咒骂她,或许已经派了许多人到处找她。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慢慢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她身出手来,看着雪花落在手心里,一会儿,就融化掉了,她脸上更加伤感起来,仿佛她的心,也随着这雪花一同融化成一滩水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一阵马蹄渐进,仿佛带着磅礴的士气,在大雪中,重重的传来,她一惊,猛的回过头去,却见一匹枣红的骏马,越来越显眼,大雪纷飞,他坐在马上,白色袍子飘散在身边,他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却又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球。
一声嘶吼,马停在不远处,他伶俐的跃下马来,大步向她而来,那一瞬间,她身上激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仿佛是要撞在她身上一样,或许,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然而,他却停在了面前,距离她一步之遥,看着她,凤目中隐着激动,却瞬间,又转为一潭古井,深不见底,他幽暗的眼神盯着她,“谁许你跑出来的!”他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怒气。/
她却只是淡然一笑,看着他,“皇上给我令牌时,不是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用这一句来堵他?
他哼了一声,“现在是睁着的那只眼不许了!”
她咬着唇,无话可说,他是皇帝,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看着她,她的发上沾满了雪花,睫毛因为湿润黑亮着,鼻尖冻的红红的,莹润的脸颊,白里透着映红,好不可爱,樱唇轻抿,似是有无限的委屈却说不出口。
他哼了一声,“看看你的样子,穿着男装出来乱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抬起头来,嘲弄的一笑,“别忘了皇后的身份吗?”
他眉头微皱,却听她转过头,喃喃道,“我宁愿不要这个身份……”
他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她望着他,“我根本不想要什么皇后的身份,若是有人想要,给她去便是。”她轻蔑的一笑,“这个皇后,当的太累了,太让人反感了……”
这本就是对男人的一个极大的侮辱,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不可一世的帝王,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手越来越紧,“太累?反感?你反感什么,反感朕吗?”
“没错!”
“你……放肆!”
她却甩开了的手,不看他怒气的脸,“皇上,天下男人,没有一个能比你无情,天下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后宫女子更可怜,皇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出来?”
他眉头微皱,看着她,眼中带着疑问。
她道,“昨夜我想了许久,入宫后,我本想要努力做好皇后这个角色,可是只是皇后的角色而已,我并未想过,有一日,这个角色中会掺杂着感情,我想每一个入宫的女子都警告过自己,万万不能动情,因为动情的结果,便只有一个,万劫不复……”
他一惊,身为帝王,他只知道,对后宫每一个女子,都是有责任的,纵然不是他真心想要收进门的,可是,已然如此,他便唯有应付,可是他却从未想过那些女人,究竟有何感想,或许,他不过是将她们,当做了没有感情的木偶,而忘记了她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看着他,“可是,人的心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住的,从前,我或许可以很坦然的面对皇上,可以很洒脱的看待皇上雨露均沾,与别的妃子缠绵悱恻,然而昨夜,我发现,我现在已经不能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澈的眼中,写满了伤感。
雪花还在继续散落着,荒原寂静无声,雪花也是无声的,她鼻息间飘着白雾,她的睫毛上落上了雪花,慢慢的融化,仿佛融入了她的眼中,变为泪水……
她并没有流泪,可是,他却看到比流泪还要伤感的目光。
他不解的摇着头,“朕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一笑,如此怅然,“皇上懂得,我不能爱皇上,因为若是爱上了,我便无法容忍皇上的三宫六院,无法容忍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无法容忍拥抱着我的那个胸膛上,有他人的味道!”她眼中带着坚定,“所以我才想要逃走,纵然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时任性,我总是要回去的,我总不会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