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京城有名的三亭书社集结数百书生为国论证祈福,却不知是谁传出流言,说他们意欲谋反违规结社,李将军旗下十三营将社团包围,与手无寸铁的书生打斗起来,造成三十六人死亡,其中多数的书生。
据闻当是时,京中姬将军得知此事,亦出兵保护三亭书社,救出其余书生,最后朝廷出面审理得知书社并无谋反迹象。
由此一来,天下书生皆互相传言,说李家军不顾读书人的尊严,蔑视圣贤,而姬慕风将军一向给人以儒将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大胤马上开国,开国后几次转型,本朝却因李家军的缘故,重武轻文,相门出现后,这样的境况方有些扭转,也就是说,相门一向代表文人利益,而李家军是武将利益,两者因为三亭书社事件开始冲突从背地里拉到了表面,争斗不休。
争斗在对待起义之事更为明显,李家军主张武力镇压,而相门主张平复百姓过激心理,开国库,放灾粮。
姬氏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唯一得利的便是姬慕风因此事被灌上虽为武将却不失儒雅,亦文亦武,该为天下人之楷模的好男人形象,传来传去愈发神乎其神,数年后更是家喻户晓,为所有未嫁女子心目中爱慕对象第一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宫中,司空希忙的焦头烂额,九媛依旧住在龙霄殿中,在宫中一直低调行事,几乎消失在人们眼界内的忧若公主,那一日突然来访。
自然,她并不是来访九媛,而是为司空希送来了突厥新送来的葡萄干。
只因九媛人在龙霄殿,才撞上了她。
远远便见,她仍旧是一身冷然,面无表情的,看谁都是一碗温水端平,不卑不亢,表面似乎对谁都和善,却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似乎就因为她冷热不进,软硬不吃,李湘南终于放弃了与她合谋的计划,角色转变的十分之快。
那一日,九媛听说忧若公主来了,收拾好了连忙前去见她,却不想,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李湘南尖利恶毒的声音,“哎呦,这不是怜妃?怎么就一个人来的……”
翎若想要进去,却被九媛拦下了,两人在后面远远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听忧若但听她说着,也不言语。
李湘南冷哼,“皇上不是每日都去吗,怎么这么一会儿没见着,就巴巴的来了,怜妃娘娘,恕我多嘴,怎么说我也长你几年,况且入宫又早,宫中哪个女人,都想霸着皇上,可是,霸的多了,外人可是会说三道四的,所以我劝着怜妃娘娘,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
怜妃仍旧是不说话,就任她在那里自说自话。
于是九媛找到了另一个可以让李湘南气的跳脚的办法,那就是置之不理。
李湘南气的喊了起来,“怜妃,你那是什么态度,本宫长你一级,又掌管后宫,本宫与你说话,难道你就连回一句话都不屑吗?这里是大胤,不是突厥,怜妃你既然入宫,就该遵守大胤的规矩吧!”
谁知怜妃不过是轻轻低了下头,然后,擦过了李湘南,向里走来,李湘南一气,脚向前一横,怜妃立即被她绊倒在地,手上端着的一大盘子葡萄干撒了一地。
九媛这才大步迈了出去,冷声道,“怎么老远就听见有人自称‘本宫’‘本宫’的,听着好不刺耳!”
李湘南一愣,看见了九媛,立即眯起了恶毒的眼睛,她身边站着她的新宠王宝婵,看起来册封为兰嫔后,打扮的更加靓丽,整个人亦是容光焕发,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看起来也更加迷人了。
李湘南不甘不愿的福了下身,却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娘娘看起来,身体倒是十分康健呢!”她讽刺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顺耳,九媛也不管她,先蹲下亲自扶起了忧若,然后道,“劳李贵妃惦记了,李贵妃放心,瞧着你还好好的呢,我怎么也要撑着起来,不然,这皇宫里本就无趣,没了我与李贵妃玩乐,日子该多无聊啊!”说着又一挑眉,若有所指的道,“李贵妃还没死呢,我怎么舍得弃李贵妃而去啊?”
李贵妃咬着牙,脸上仍旧挂着笑脸,“娘娘说的是啊,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九媛高傲的抬起头来,“皇上去太极殿与群臣商议国事去了,不在寝宫中,李贵妃有什么事,本宫自会转告皇上,李贵妃就与本宫说吧!”
李湘南听了,气闷的道,“不必劳烦皇后娘娘了,后宫的一些小事务而已,我与皇上亲自商议就行了!”哼,你住在龙霄殿有什么用,凤印还是在我手里。她挑眉对着九媛一福身,便好像孔雀开屏一样,扬起头向外走去。
九媛看着她离去,方队翎若道,“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然后扶着忧若,“公主受惊了!”
忧若摇摇头,看着九媛,“多谢娘娘,忧若没事!”说着却看着那些葡萄干,“只是可惜了这些……”
九媛见她满眼惋惜,不禁是对葡萄干,还仿佛是寄托着已经远离的家乡的想念,九媛笑了笑,道,“没事的,洗洗还是一样吃,地上也不脏!”然后转身道,“去,拿去洗洗!”然后转头笑着道,“不介意我也尝尝鲜吧?”
忧若清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娘尽管去尝,可惜是陈年的了,若是新的,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