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吵架并没有什么卵用,谁都没想到鲁克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暴起,精准的选取了防备最薄弱的时段,然后一举偷袭成功。
果然是在塔比斯海域横行多年的豺狼,要是他真的安分守己等到依兰达来处理的话,恐怕早就被沉海了不知几次了。
不得不说,鲁克的这飞来一笔对依兰达其实是件好事,这有效地转移了水手们的视线,让他们不至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珍珠号上……尤其是现在依兰达并不能处理他们的情况下。
要是她不在船上,又把鲁克这帮子人留在船上才是真正的烦心事,还得担心他们把梦魇号给弄跑了……现在虽然博杜安的船被偷走了,但至少也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依兰达的心腹大患。
她必须要和教廷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她不想给勒戈夫或者艾尔带来麻烦,被他人作为把柄的话。
……实话说了,到现在这个地步,蕾拉也未必像以前那样可信了。
尼卡最后之所以那么说,也未尝没有这个因素的意思。
依兰达可能去追?
显然不会。
既然大家都想立牌坊,有些事情还是遮遮掩掩的比较好,做做表面功夫也就罢了。
不过看着尼卡的脸还是很想打啊……自从跟那些贵妇人们睡过之后,自家大副好像越来越讨厌了呢!
既然都说过安倍里是依兰达的大本营,对于这附近能找到什么便利,依兰达当然是心知肚明。
她之所以选择把船停靠在这片海域,当然是因为这一带她最熟悉。
再次踏上安倍里的土地的时候,依兰达忍不住有些失神。
方式她曾多么信心满满的在这里筹措那艘在现在看来简直是破旧不堪的小船,她曾怀抱着多少梦想,后来又遭遇了多大的坎坷,仓皇离开的时候,可没想过回来的那一天会这么快来到。
今时今日,昔年昔月。
真要说起来,大概从遇到艾尔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走向了彻底不同的道路。
“很感慨?”哈斯勒走在她身边,他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伪装,天然的一副落魄模样,身上穿的也是破旧邋遢,简直就是一副标准落魄中老年水手德行夫纲难振。
“对,”依兰达笑了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我只是没想到回来的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而和她当年走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天翻地覆。
“这不过是个开始,”哈斯勒看着她有些愣愣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当年,我也曾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实现自己的目的,后来却发现……那不过是我井底之蛙的痴心妄想而已。”
他和塔卡苏,两个人兜兜转转,充满那么多误解,遭遇了那么多的前尘过往,现在虽然谈不上彼此彻底原谅,可好歹也还算是能相对而坐。
还有别的?没有了。
“不不,”依兰达回过神来,“我只是太久没回来有点感慨而已,港口那个卖烤肉的好像没看到了,我有点饿。”
哈斯勒满腔怅然登时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半晌才和着血吞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当先朝前走去。
依兰达:“更年期?”
在刻意的打扮了一番之后,梦魇号诸人先后抵达了安倍里,他们选择的是一处比较偏僻的,一般只有渔民才会走的海岸。
这也就是海港的好处了,只要你对这里够熟,任何地方都能悄无声息的摸上来。
安倍里。
这里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这种小地方,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几年不见,他们经常去的酒馆还是一样破旧,酒保半死不活地擦着杯子,精准地在每一个要酒的人面前重重地砸上一杯劣质杂酒,准确地糊每个人一脸,再喷着唾沫星子收钱。然后就是有人抵赖要赊欠,再被酒保轰出去……
可惜……当时和她一起喝酒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上岸之后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依兰达和尼卡离开安倍里也有几年了,倒不是说找人安排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们那么多老哥们都已经死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房子也不愁住不下这么几个人。
……但他们都忘了一点,空了很久的贫民窟房子会有什么?
流浪汉。
于是当依兰达和老德比带着一干偷偷摸摸的人趁着天黑潜伏回了自己的老住处,第一眼就看见门锁已经被破坏,大怒之下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吼抓贼,里头的人比他们还愤怒,挥着把破烂刀子就朝他们咆哮。
“什么人?滚出去!”
当然很快他们就被打了一顿连人扔了出去,甚至连殴打他们的人的长相都没看清,流浪汉们只能骂骂咧咧的自认倒霉,再另行找地方睡觉。
反正对他们来说被赶来赶去也习惯了。
“晚上暂时在这里安顿一下,”依兰达朝康德使了个眼色,“吃的你们一会派人出去随便买点,这里都是熟面孔,出去的人不要超过三个。从这里出去往北边走,第三个路口第一家,那里的烤肉还不错,对了,不许喝酒。”
“尼卡,你跟我来一下。”
里头那群猴子还是要交给一个靠得住的人比较放心,至于外出的人,哈斯勒终归不太方便,老德比又不好露面,带的顺手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尼卡。
其实直到现在依兰达都还不太能肯定,尼卡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跟她一起出海魔尊重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