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炎就像一头发怒的野牛,靠着一身微薄的蛮力,想为自家姐姐出气,想以拳头告诉这个男人,他姐是有娘家兄弟的人。
聂璟羲身手还算不错,除了开始的那一拳设不投防的被打中,之后三两下便将狂怒中的季炎制住俨。
“放开我!”季炎脸色通红,本想为季静好好教训一下姐夫,没想到压根儿打不过,不禁又愧又恼。
愧于没能为姐气,恼自己不够争气。
确定他不会再胡乱打人,聂璟羲才松手,右手轻揉着小腹,蹙着眉头,心道这个小舅子只怕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够疼稔!
“你和我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季炎虽然没再动手,但是一双眼睛却如同刀子般刮着他。
要说什么事都没有,打死他都不信。
望着小舅子那张气冲冲的脸蛋,聂璟羲略略发愁,沉吟了一会,才半真半假的道:“我和邱家断绝了关系,你姐怀着孩子,怕会邱家打扰才搬到了这里。”
聂家倒不是不能说,只是一说小舅子和岳母若要去探望亲家,那可真要大大滴悲剧了。
还是先瞒着吧,要不然两人受辱,老婆因此气坏了身子肿么破?
之所以说和邱家断绝了关系,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邱家已经和他没有关系。
季炎先是震惊,后是怀疑。
目光狐疑的望着他,仔细的盯着他面部的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破绽,最终除了一丝无奈,再无其它,再想到这里管理确实要比原来住的小区要严,环境也好。于是,便信了两分。
还有,前一次母亲被邱母一通电话请来,大意也是为了让母亲帮忙劝姐回邱家养胎,又信了五分。
至于姐夫和家里断了关系就断了关系,只要不伤着自家姐姐,他才不管。而且,若真能断绝关系,那也不错。
别以为他来得少,就不知道姐夫家那些人瞧不起自己,瞧不起姐姐,应该说瞧不起他们一家。
“那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姐姐怀孕的消息?”若不是邱母的电话,他和母亲根本不知道姐姐不但怀孕了,而且再两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
一想到这里,季炎心里忍不住发酸。上次自己打电话来向姐姐借钱时,姐姐就怀上了,可是姐姐却什么都没说。
若说前面三个月要瞒着也就算了,毕竟有些地方有这习俗,可是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两人仍旧没有要说的打算。
“你姐不让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毫无压力的把问题抛给了季静,反正这也是事实,再适当的露出那隐晦的忧伤,成功骗过了还算单纯的季炎。
唉,想他容易么?!好不容易和老婆有了个娃儿,两人却离婚了。离婚也就算了,不复婚也算了,可是连娃儿也活似私生子般不见得光般,先瞒着他,再到邱家,再到聂家,还有岳家。
唉,老婆到底想干嘛!
“原来是这样呀,是我错怪你了!”季炎恍然大悟,想到自家老姐那执拗的性子,当下对聂璟羲这个姐夫同情不已。
不过心中也纳闷,季静没事瞒着他们这事干嘛,明明是件大喜事,怎么弄得见不得光似的。
说开后,季炎气也消了,想到自己没弄明白情况就把姐夫给揍了,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想到姐夫会不会把这事记到季静头上,当下一颗心忑忐不安。
聂璟羲大度的不予计较,于是两人亲亲热热的勾肩搭把家回。
……
季母知道季静怀孕后不但没劝着季静回婆家住,甚至提着包包住进了季静那里,是邱母和赵芳青都没想到的。
不过这又如何?聂璟羲护得紧,不但派了科尔卡尔要楼下看着,还遣了花千笑在下面挡着,以防万一自己不在,赵芳青与聂娴母女上门找季静麻烦。
母女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着呢。
即使这样千防万防,还是让聂娴找着了机会。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时,聂娴乔装打扮成一个男人模样混了进来,开门的是季母。季母没见过聂娴,自然没认出来,以为是季静或者女婿的朋友,于是大方的请了进来。
芹嫂没在家,季母到厨房泡茶时,聂娴已经迅速找到了在客厅沿着沙发慢走的季静。
“你……”察觉有人靠近,季静猛的一抬头,一时间也没认出对方是谁。
聂娴眼里泛着冷光,憎恨的瞪着季静那高隆的肚子,她轻轻的道,“你知道吗?其实,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不但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就连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也不该存在。如果他们都不存在,聂家便会是她的了!是她聂娴的了!
想到自弟弟归来,丈夫的嫌弃,婆家人的漠视,聂娴便忍不住去憎恨。为什么他们不去死!为什么!
聂家是她的!如果她成了聂家的继成人,丈夫还敢嫌弃她?婆家还敢给她脸色看?
都怪他!都是怪他!
还有这贱女人肚子里的孽种!不该存在!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所以,去死吧!都去死吧!
瞧瞅着聂娴扑过来,季静想躲开,奈何身子太过笨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她扑倒。
茶几与地板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茶几上摆放着的水果也滚落到地上。
被扑倒的季静当下冷汗直冒,肚子痛到不行,不禁叫了起来。
都说母亲为了孩子会激发异想不到的能量,而季静当时想是气得恨不得拍死聂娴,随手摸着一颗水果,使劲往趴在她身上,聂娴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