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儿才清醒过来,慌忙爬下床,趿着鞋,先将房门打了开,将李浩让进来,带着那乱糟糟头发,满脸笑意的望着李浩。
瞧着她那一幅高兴的样子,李浩摇了摇头,真不忍将她因为天真所犯的错误告知她。
“怎么了,我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么?”
一见李浩摇头,雪月儿立刻紧张的问道。
李浩抓着她的小手,与她一并坐在床上,贴着她的耳朵将刚刚看到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会……”
李浩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不让她大声乱说,以防隔墙有耳。
雪月儿轻轻的将李浩的手掰开,脸上带着又羞又怒又急的神色,又非常担心的哀求道:“原谅我的天真好么?”
李浩摇头轻声道:“说好了咱们要一起快乐的游玩,一起去寻找神仙洞府,你就是我亲姐姐一般,我又怎么会生气,只是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下出丑就出大了!这还算是小事,幸好你这些日子来的容貌,已经与当初出离家的样貌瘦削了不少,要不你家指不定还得遭受灭门之祸!”
雪月儿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害怕的紧抱着李浩,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我家一定不会有事罢?”
李浩摇了摇头道:“那时你的脸色因为刚刚脱落假面,有些苍白,再加上行走江湖多了风尘成熟之色,年龄也显得比前要大了一些,与你以前那娇憨可爱圆脸娃娃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以后,你再也不要犯这种傻了,除了我俩,你再也不要随便以真面目示人,知道么?”
雪月儿脸上带着犹自不信的神情道:“真的么?”
李浩道:“我会骗你么!只是,你的半赤身画像现在贴在画榜之上,令你蒙羞不说,你爹娘恐怕就得日夜为你担心了,因为他们是知道咱们学会了这易容之术。”
雪月儿幽幽的道:“咱们让四公主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面,又如何会让她不生气?虽然因为我的天真让自己以后要受这般无休止的折磨,但也总算为她变相陪了一点罪,心里也就好受一些。只是,又害爹娘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雪月儿说到后面,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自己蒙羞又怎么样,上一次不是没有遇到比这还要羞人的事!只是让家人受罪,才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以前总觉得她爹对她管教太严,娘亲对她的感觉又好像忽略了一般,就算是她娘为她亲自缝的新衣服,她也是高兴一下而已,嘴上说上一句道谢之话,转瞬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在她尝试学习女红,为李浩修补衣服之时,被扎了好几针,缝制一件衣服,才知道是那般的不易。
还有那次,她爹派的弟子托胡老头转交给她的巨额银票,她才清楚,她在爹娘心中的地位,是那般的重要!
此番与李浩两人一起行走于江湖,才深深的清楚意识到,生活原来是这般不易,她爹娘也是为了她好才那般对她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今,她身上,除了李浩给她留的几张银票是家里的,再也没了其他东西可以思念一下。当初那身雪丝纱裙,早就与乡下的那村妇换了两套粗布衣服。
想着想着,雪月儿眼眶红红的,流出了两行清泪。
李浩帮她擦拭干净,安慰道:“你放心,你爹娘不会有事的!只要咱们小心一点,一定能够安稳的回去看望他们的。但愿到时他们不要来责怪于我,命人来打我屁股!”
雪月儿被哄得破涕为笑,嗔道:“就得将这你小骗子打得屁股开花才好!”
俩人玩笑一阵,才收拾好心情出去吃晚餐。
当夜,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不过,雪月儿这回能美美的抱着李浩,难得香甜的补睡了一个安稳觉,将一应危险暂时抛诸脑后,尽情享受这幸福的时光。
“古兄弟请慢走,观迎下次再来光顾本店。”
次日凌晨,在掌柜的送别声中,李浩与雪月儿骑上恢复调养好的骏马,继续上路。经过城门之时,雪月儿被那公然张贴在城门旁边,自己的半赤身画像羞得低下了头。
清晨人少,守城门的士兵清楚的看到雪月儿羞涩的低头,取笑道:“瞧那个丑娘们羞个什么劲,恶心死了,人家可比她要好看得多!”
李浩与雪月儿两人身上没有带武器,相貌打扮只是普通的商人,比较落魄的那种,这也是士兵敢明目张胆的取笑他们的缘故。
李浩生气的喝道:“娘子,你羞个什么劲!那画像上又不是你!你看看你,这下让人瞧着笑话了吧,还不快走!”
雪月儿嚅嗫着,不敢回话,低垂着头,紧追愤怒的打马狂奔而出的李浩,后面传来了那两名士兵的更放肆的取笑声。
就这么着,连原本预想的询问盆查也没有经历,李浩与雪月儿就轻松的溜出了这个小城。
俩人在这小道上打马疾奔,片刻不停,李浩也没有回头与雪月儿说什么,雪月儿又变得有些担心,前后瞧着并无有人,才惶恐不安的小声问道:“夫君,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你不会在真生我的气吧?”
李浩长叹一口气,才放缓速度,轻声道:“我知道你承受不了榜单之上的羞耻画像,以后你得借此时时提醒自己,这就是因为自己的天真,才犯下这个严重的错误,才会有这种耻辱!如若你不会易容之术,就算不被四公主抓回去,只怕你得被人时时戳着背脊笑骂,那时你也只有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