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芊一觉醒来,已经日影西斜。她伸了伸懒腰:“花然、心然——”
花然和心然挑帘子进来:“姑娘好睡,可是要起身了。”
倩芊点了点头:“让你们去打探的事情可打探了?”
花然一面取了倩芊的外裳过来,一面道:“已经的打探过了。宋姨娘已经被送了官,大姑娘好似要被送去家庙了。”
倩芊听得一愣,她看向花然:“宋姨娘送了官?”
心然也点了点头:“宋姨娘是送了官。”
倩芊的眉头皱了起来:“是表嫂的主意?她这不是要陷表哥于不义嘛——送官后岂不是传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表哥的前程不就毁在了她的手里?”
花然和心然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事情她们不是很懂。
倩芊没有来由的生起气来,她夺了外裳过来自己穿了起来:“真是商家女,只有眼前利,却看不了长远,表哥这一生全被她毁了!”
花然和心然不敢随便接话了,她们上前为倩芊打理好了衣服,然后又服侍她重新净了面后,扶她坐在了妆台前:“姑娘今儿想要个什么发式?”
倩芊心思没有在这里,便随口应道:“随便吧。”心然便开始为倩芊梳头,花然去给倩芊煮茶了。
倩芊满心满脑都在琢磨赵一鸣的前程:她感觉她的表哥身边真是少一个明事理懂官场的贤内助——不然表哥就要被毁在一个商家女的手里。
倩芊随即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心生不满:表嫂她一个商家女不明白。怎么两个老的也任由她胡闹呢?就是因为她今日受了那么一点点的委屈?老太太就算绑了她不对,但老的要罚小的就算错了能如何?看来两个老的是真得糊涂了,赵家就没有一个真正能为表哥着想的人儿。
倩芊想到这里,眼睛瞄上了一旁的红色吉服——那原本是红裳的衣服。
心然顺着倩芊的眼光看了过去:“姑娘明日要穿这件吉服吗?”
倩芊听到后愣了一下:“明日?明日表哥就要接恩旨了?”
心然摇了摇头:“不是的,姑娘。明日是赵府的夫人要去拜宗祠的日子。回来后要宴宾客的;姑娘忘了不成?”
倩芊听了以后脸色一黑:明日她就拜宗祠了!那她就真真正正成了赵氏的媳妇,而,为表哥做再多的事情,此生也无缘进得祠堂。
倩芊的心情更是糟糕,她看了看镜中:头上已经插了两支钗,便摆了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
心然看自家姑娘今日心情实在是不好。也不敢多言。便点头扶了倩芊起身:“姑娘到绣房去,还是要去小花厅坐坐?”
倩芊想起绣房里正给红裳做着的吉服,她的心里便一阵烦燥:“哪里也不去,和我一起去看看衣服——明日是表嫂的大日子,我不能失了礼。”
倩芊忽然间想在人前把红裳压下去——不管是样貌还是举止气派,她都想让赵氏宗族里的人知道,那个夫人不过是铜臭满身的商家女。哪里配得上表哥的尊贵身份。
走了两步,倩芊忽然间想起了正事儿,她差点儿想拍拍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会只顾着生气,却忘了正经事儿呢。
倩芊正色道:“那纸条儿可已经送到了?”
心然点了点头:“已经送到了。”
倩芊还是不放心:“那纸条儿她们可放在了我们指定的地方?”
心然道:“是的,姑娘,您放心就是。”
倩芊这才吁了一口气儿:“我能不担心吗,虽然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看出什么来,但还是危险些不是?而且大姑娘万一因此看不成,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儿。”
心然这次没有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倒底写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大事儿是什么,她有什么话能说?
倩芊又道:“给赵府少爷们的礼物可着人送去了?”
心然一笑:“送去了。只是姑娘,我们与那些少爷根本不认识,如此送东西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妥?而且、而且,与姑娘声名——”
倩芊点了一下心然:“你个死丫头想说什么?皮痒是不是?我是那几个少爷的长辈儿呢,你都在瞎想些什么?!而且,我不是依着我父亲的名义送得东西吗。与我声名有什么关碍?!”
心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自家姑娘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人儿,自己还是少说几句为妙。她赶紧堆上了一脸儿的笑意:“姑娘,婢子见识短浅,只不过是白替姑娘担心罢了。”
倩芊笑着又点了一下心然的额头,这才又重新扶了心然的手:“我们先去看衣服吧。”
心然和花然虽然对于自家老太爷的主意不赞同,但姑娘也没有法子,她们做奴婢的当然也不敢乱说什么;可是后来自家姑娘竟然真动了心思,反而让心然和花然有些担心起来——她们可是被买来送到倩芊身边时就言明了,将来是要陪嫁的。如果姑娘嫁作夫人,做个陪房丫头日后还有可能做个姨娘,如果姑娘入了赵家做了姨娘,还对那老爷一片痴心,那她们两个……;心然最终只是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儿,好多的事情她们为奴的人是做不了主的。
花然进来催请倩芊去吃茶时,却被倩芊一起捉了去看衣服:眼下还有什么比明日打扮的漂亮得体又华贵更重要的事情儿呢?
孙姨娘今日是最后一次领杖责,可是来观看的只有小陈姨娘一人,完事儿后小陈姨娘也没有走,同雅音一起把孙姨娘扶到了床上。
孙姨娘奇道:“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