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赵一飞进倩芊屋子的时候,老太太也终于忍无可忍的对薛家的人下了逐客令: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只得起身告辞。
不过,薛老太爷最终还是厚着老脸同于钧深深行了一礼,说这两日请于钧得闲时到酒楼,两家人好好坐坐,也亲近亲近。
于钧只是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儿,并没有说同意或是不同意。
可是薛老太爷看于钧居然回应了他,认为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当下心下大喜;又趁着好不容易同于钧说上了话,又向于钧请了罪以后,才急急告辞回去了:他要回去好好安排一下,找人打探一下于钧的喜好——他要好好的同于钧赔罪。
然后嘛,薛老太爷已经想到了以后:然后再想些法子弄些好的安胎、或是补身的药材来给红裳,一定要把于钧哄得回心转意才成。
薛老太爷牢牢记住了老太爷的一句话:要想哄得于钧开心,是要红裳能点头才可以的;薛老太爷才把心思再一次打到了红裳的身上。
红裳看到薛老太爷脸上的喜色,轻轻摇了摇头:他这些年在京中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那么大的一桩好事儿,在他手里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被人抢去,真是好运气呢。不过,红裳没有多在薛家的事情再费心神:经于钧一闹,倩芊的事情薛家应该不会再提了。就是再提起,薛家也不会再牵扯到自己头上来。
红裳扫了一眼凤舞:凤舞这次回来真得安静了很多,看上去也好似无害了许多;这些都还好接受,毕竟凤舞是受了罚才回来的,怎么也要行事低调些才能让众人接受她。
只是。为什么凤舞得知自己有孕时,她那么的吃惊呢?红裳越想越疑惑此事。
凤舞当时脸上的惊愕与不可置信,让红裳百思不得其解:好似凤舞一直笃定自己不会有身孕一样,这做何解?
而且送凤舞上山时,在她书房中找出来的字条和银票,至今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呢——原来以为是薛家表姑娘所为,她也的确是送了字条过去。可是她写那字条根本没有送到凤舞的手上。那字条在凤舞的院子里被人发现了。
红裳猜想,可能表姑娘写的那张字,被凤舞的某个丫头接到后还没有来得及送进书房,或是有什么事儿,总之,她是没有把表姑娘的字送到凤舞手上,后来又看事情不太妙。她便把那字偷偷扔到了院子里:这样就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也因为如此,表姑娘的那张字条就落得无凭无据——虽然红裳和侍书几个人都知道是她所为,红裳也不好找表姑娘质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表姑娘写得那张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劝大姑娘要戒急戒忍、以期后图,并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她会在老太太面前美言,以帮凤舞争取可以早日回府之类的意思。
凤舞的归来,让红裳又想起了那张字条和银票:送凤舞字条和银票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最起码。她同自己是敌非友啊。
红裳又扫了一眼凤舞:这孩子现在太过安静了一些,尤其在看向自己时也太过平静了,好似她和自己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就是因此,红裳才断定凤舞不会是真得改过了,只是她学会了忍耐而已。
只要是个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或许会有愧疚。或许会有一丝不甘,或许会有一些伤心、无奈等等,总之,不可能如此平静。
凤舞在山上的生活,红裳还是比较清楚的:除了魏太姨娘有时候会送些东西上去,凤舞没有再见过其他人——那些东西也都是极平常的,听说魏太姨娘原来同大姑娘感情不错,红裳倒也没有疑心她其它;因为魏太姨娘一直是个很老实,老实到如同在赵府不存在的人一样。
而徐妈妈对于凤舞的性情,一直以来说得话都差不多:虽然不坏,但改变也不是很多,不过姑娘也没有找麻烦等等之语。
只是,看到凤舞现如今的样子,老太爷和老太太会怎么看徐妈妈的话就未可知了。
红裳想着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徐妈妈,不想正看到徐妈妈看向自己;红裳对着徐妈妈微微一笑,徐妈妈轻轻点了点头。
凤舞因为没有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允许,根本不方便回房;虽然她很想回房去歇一歇,她感觉自己的骨头每一根都酸疼酸疼了。可是,她知道,她今天回府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不做完,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会放她回房的。
凤舞又看了一眼倚在老太太身边的凤韵,她心中更是酸涩:原来那个什么也不是,只知道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小丫头,居然在她们母女把自己害了以后,正正经经的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老太太的心头肉!
凤舞虽然很气恼,不过却很快的垂下了目光,掩住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忿: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眼中的不甘。等到薛老太爷带着薛老太太走了,凤舞知道接下来全是自己的事情了:有些过场是一定要走的。
红裳已经收回了看向徐妈妈的目光,红裳想:也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同徐妈妈好好谈一谈,虽然徐妈妈是老太太的人,不过自己也不是要害人,叫她来问问凤舞的情形也正常的很。
凤舞已经起身跪倒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孙女儿不孝,已经尽知前错;日后一定会好好伺奉老太爷和老太太以尽孝心。”
老太爷轻轻一叹:“你如果真得知错了。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