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月惊奇地打量了诸葛小倩一眼,忙躬身执晚辈之礼,口中说道:“参见诸葛真人!久闻诸葛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晚辈有幸得睹仙颜,幸何如之!”
诸葛小倩见张秋月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也不好以平辈论交,便笑着说道:“张公子不必多礼,张公子看样子还在念书吧?”
张秋月回道:“晚辈是在念书。”
张天师笑吟吟说道:“犬子已经十五虚岁了,他是前年才入的学。”
诸葛小倩忙夸赞一句:“张公子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真是聪明啊!”
张秋月又与诸葛小倩三位女弟子一一见礼,称呼她们为“姐姐”,当他和徐小六见礼时,二人相视一笑,都没有提及旧事。
待张秋月敬陪末坐之后,诸葛小倩这才趁机说道:“张真人,晚辈在青城山时,有幸认识了张真人的二公子张湛咏,不知二公子这会还在山上正一观中做事么?”
张天师目露一丝忧色,说道:“我这位犬子去年出外云游,以增见闻,顺便到青城山去拜谒祖山,按理说应该在春节后一个月便返回了,不知为何至今迟迟未归呢!”
诸葛小倩和徐小六闻言俱各一惊,隋燕和靳雪鹄交换了一个眼色,诸葛小倩纳闷道:“怎么会是这样?我们从青城山动身离开之时,那时二公子已经启程返回了呀……”
张天师与小儿子张秋月互视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众人见张天师有些担忧,忙宽慰几句,说二公子兴许是年轻贪玩,所以在路上多耽搁了一些时日,不必担心。
张天师父子和诸葛小倩师徒一时都不说话,心不在焉听旁人交谈,他们自然都不知道张湛咏此时还在返回的途中呢!
原来正一道诸人因为先中了杜娟的女巫蛊,接着又中了老板娘的疳蛊,杜娟沿途为了给正一道诸人寻找治蛊的解药,两次弃舟登岸,徒步在山中前后行走了共计八天。
这期间,杜娟、饶珊二人又被雨淋感冒了,发起烧来,又耽搁了两天。进入江西境内后,杜娟心情变得恶劣,再加上水土不服,竟然生起病来,上吐下泻,晕车晕船,正一道诸人不得不滞留在客栈中为她治病,一连耽搁了四天,所以杜娟和正一道诸人反而落在了诸葛小倩师徒四人的后面了。
当诸葛小倩师徒进入江西鄱阳湖之时,杜娟和正一道诸人才沿长江经过了湖北蕲州……
徐小六见张天师也不知道儿子张湛咏的下落,不禁有些替他担心,无论怎么计算客程,张湛咏都应该在过年后不久便回到家中的!再说他与自已还订了亲事,按理说应该及时赶回家中,向父母禀报自已的婚事才对,而不应该在客中贪玩耽搁啊……
徐小六想到张湛咏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张春水已经死在了青城山中了,不知张天师是否知道此事?她观察了一下张天师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
徐小六陡然想起崔进在客船中说过的话来:“二公子对人忽冷忽热的,他这人性子有些阴,爱琢磨心思,他们三兄弟都想继承下一代天师之位,难免勾心斗角的,呵呵。”
“怎么说呢,大公子不爱说话;二公子对人时而热情时而又冷淡,让人难以亲近。不过跟大公子比起来,二公子稍爱说话一些;三公子相比之下比较随和,大家都比较喜欢三公子的。”
“三公子还未满十五岁,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张天师比较喜欢小儿子。只是小儿子还太小,张天师又年事已高,身子骨也不大好,所以大家都猜测二公子很可能会接掌教主之位吧。”
徐小六一时疑神疑鬼的,脑中回忆起张秋月在青城山那晚与自已说过的话来:“不瞒你说,我就是张天师的儿子,你今天见到的是我二哥,他是小妈生的,你千万不可对他提到我!”
徐小六言念及此,不由狐疑地瞥了一眼张秋月,张秋月此时也正拿眼瞅向徐小六,二人四目相对,徐小六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张秋月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徐小六心乱如麻,暗忖:“张湛咏该不会是因为与老三争夺掌门之位,而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徐小六想起张湛咏对自已一见钟情,他的音容笑貌一点点回忆起来,一时间不由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