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山上道观客店中吃过了午饭,等候了许久,蔡道婆才终于回来了。 诸葛小倩师徒和梅钟葵暗自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情有些郁闷,想来只这么一会功夫,不可能见到张湛咏,更不用说事情会有什么结果了。
不过蔡道婆似乎也没有败坏了胃口,居然吃了两大碗白米饭!原来她方才找到崔进,崔进今天早上已经听说了张湛咏和徐小六的婚事破灭的消息,心中十分吃惊,也不敢再骗蔡道婆了,为了息事宁人,只得还了蔡道婆交给自已的一对玉镯。蔡道婆的气才稍稍平了一些。
众人等候蔡道婆吃完饭后,便收拾好收李,说说笑笑向山下行去。经过一条清澈碧透的小河,但见丹崖碧水,风景如画,各地来的道人道姑们云集在小河边,等候十余只竹筏摆渡。诸葛小倩笑着对杜娟说道:“杜娟,你知道这条河叫做什么名字么?”
杜娟因问:“叫什么河啊?”
隋燕道:“这河叫做泸溪河,和你的家乡同名呢!”
杜娟笑吟吟道:“这么巧啊,我不是回到了家乡了么!”
靳雪鹄正欲说话,却听见身畔一个胖乎乎的中年道人和同伴说道:“北有孔夫子,南有张天师,可惜我们来了两回龙虎山,却都缘悭一面,没有福气得睹张天师的仙颜啊!”
一个五短身材的青年道人说道:“程道兄明年若是再来应考,或许就能见到这位活神仙了,呵呵。”
那位胖乎乎的“程道兄”忙双手乱摇,说道:“罢了,罢了,你辛老弟千万别要说这种晦我的话!你是江西人,多来龙虎山几回倒无所谓,我可是从京城来的呀,关山万里,须赶四个月的路程呢!乞求老天爷保佑我明年别要再来了吧!”
“辛老弟”嘲笑道:“没想到你们神京的道友也要到龙虎山来应考,如果程道兄早投生一百年,就在北京城赶考了。此一时,彼一时也,谁教你们全真派气数已尽了呢,哈哈。”
原来这位胖乎乎的“程道兄”是北方全真派的弟子,闻言有些不悦,故意吓唬“辛老弟”道:“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该杀头的!现在是什么年头了,辛老弟你居然还敢提起这些老黄历!”
“辛老弟”心中着实有些害怕,勉强一笑,便不吭声了。
他们中一位青年道人正在拿眼偷瞟靳雪鹄和徐小六,听了二人的对话,说道:“东宗张天师,西尊小诸葛。听说小诸葛貌美如仙,我倒是宁愿见到小诸葛,也不稀罕见张天师一面!”
这话传到梅钟葵耳中,她不由看向诸葛小倩,心说:“大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小诸葛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杜娟听见这话,不由想起从前和邵元节谈起张天师时,称张天师是一个大人物,没想到这次被活捉来到天师府,居然能代表巫蛊门与这位久负盛名的道教魁首化干戈为玉帛,心中怡然自得。
几个道人便谈论起小诸葛和她的女徒弟来,言语之中不免流露出一些对诸葛小倩师徒想入非非,诸葛小倩师徒四人听了这些玩笑话,脸上都不由发红。诸葛小倩便对杜娟说道:“这儿等候摆渡的人太多,我们左右无事,不如信步而走,沿河寻觅,或许能找到一座石桥,或者有安石过河的地方吧。”
杜娟欣然答应,于是大家遂跟随诸葛小倩师徒沿泸溪河行走。行了四、五里路,果然发现一处较狭窄的河段,河中安放了二十余块青石,众人说说笑笑过了河。
诸葛小倩瞥了一眼张牛鼻,便提议歇一会脚。大家坐在草丛中,正自观赏旖旎的风光,俄闻有小孩的哭泣声,众人移目看时,见河边转弯处原来有一个中年渔夫和两个男孩子,看样子好像是父子三人。
那大的男孩子约莫十一二岁光景,小的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让人又好笑又可怜的是那个小男孩——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毕竟春寒料峭,在这河边居然光着屁股!再看那大的男孩子也是衣不蔽体,看来家境甚是贫寒!
那中年人乱发如枯黄的败草,长衫破破烂烂的,看上去不似一个渔夫,倒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落拓秀才。他正在瞪目训斥两个男孩子:“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家去!你们这么一闹,害得我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光屁股的小男孩伤心地哭泣,大男孩道:“爹,你喝醉了!钓了一上午,一条鱼也没有钓到,不如让我来替爹钓鱼吧。”
渔夫怒道:“你长本事了?你有本事自已来钓吧!我不管了,就让你们的二姐生病死了算了!一家人都死了算了!反倒一了百了!”说完气呼呼地将手中的钓鱼杆扔在沙地上,悻悻地掉头走了。
那大男孩见爹回家去了,愁眉苦脸拿起钓鱼杆,蹲在沙丘上垂钓起来。
光屁股小男孩流着鼻涕哭道:“三哥,如果再钓不到一条鱼的话,二姐姐就要生病死了!”说着便呜咽起来。
大男孩打了几个喷嚏,也流下泪来,泣声道:“弟弟莫哭,你要是这么哭的话,鱼儿听见了声音也会吓跑的!”
小男孩兀自哭哭啼啼。大男孩心烦意乱道:“你难道不想二姐姐临死前能喝上一口鱼汤么!”
小男孩听了这话,才收了哭声,眼泪汪汪看着哥哥垂钓。
众人听见这番话,都不由同情地瞅着那两个男孩。张牛鼻因其貌不扬,打了半辈子的光棍,不期这次能有良机和几位美貌道姑结伴行走,心中不无兴奋,一时心血来潮,便走上前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