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看穿着虽然是便服,但是从神态间看的出来不是一般的太监。
对面拱手也不搭话,古松道长和这个白净宦官前后匆匆进了小花厅。
里面正在喝茶的一个威武汉子看见古松道长,赶紧起身拱手:“道长!赵岩庭有礼!”
“这是何公公,这是赵岩庭!”古松道长回头一指熊渝。“我侄儿小熊!”
熊渝恭瑾见礼。
“都是自己人不要拘礼。”何公公一张嘴,官话里头山东味儿很浓。
熊渝这才注意到何公公左腿有些不利索,落座时一手摁着左胯落屁股很慢。
古松道长一关注,这个何公公连连摆手:“道长良药,咱家好多了。”
“何公公一定不能大意,按时用药换药不出半月,痊愈可待。”
古松道长细细叮嘱,并探身在何公公的左胯上搭了一把手,然后抚须点头:“已经复位,只是何公公要多加保养!”
“何公公最近不见客,,但是一听道长有事说什么也躺不住了。”赵岩庭看着粗鲁,却是很会溜须拍马给何公公买好。
何公公连连摆手:“道长有事不容推辞,赵岩庭!咱家必须知恩图报,这也是应该的!快快!把东西给道长过过眼!”
熊渝早就看见门后一个藤条箱子,比食盒大些,市面上没见过。
赵岩庭应着挽袍袖就奔藤条箱子去了,熊渝起身帮忙,说是帮忙,熊渝就想先睹为快!
“让何公公费心了。”古松道长喜出望外:“多谢何公公!贫道下不为例,断不能再给何公公添麻烦。”
“客气了不是,咱家虽说只是神机营左掖小小的监军,平时恪守本分,不指望倒腾这些多些进项,但是道长开口帮个忙也是应该的,拿回去,拿回去用银子说话见外了不是!”何公公欠起屁股一角把古松道长推过来的银票又给推回去:“我知道道长有些用处,断不是倒腾走私!”
走私火器大明律定法严格,连坐等同通倭罪罪加一等。
古松道长知道这是何公公颠话给他听,江浙沿海倭寇猖獗,已经成为嘉靖朝一大难题,更甚的是倭寇走私火器初见端倪,因为配备火器使得朝廷多次围剿不利,江浙沿海守军将领多次上奏朝廷严查火器走私流失出海,朝廷通报也多次重申严厉打击走私火器。
火器专制非常严密,但是再严密也有缝隙,神机营,火器制造局都有猫腻可做。
何公公的担心不无道理,去年就有火器局的督办公公欺上瞒下倒卖火器谋取暴利被锦衣卫查知,陆炳亲自禀明皇上,对那个督办公公处以凌迟。
“这个请公公放心!”古松道长一再保证不会走私。
藤条箱子被打开,熊渝眼睛看直了,藤条箱子里排列整齐着六个黑乎乎不光坦的铁鸡蛋一样的东西,下面垫了厚厚的布屑,一排三个上下两排放的互不相靠又极为工整,熊渝本想拿起一个仔细看看,那知赵岩庭啪的一声合上箱子。
这黑不溜秋的就是霹雳火?
古松道长在熊渝身后抚须开怀的样子说明这黑不溜秋的就是霹雳火!
“没见过吧!”赵岩庭呲牙冲熊渝挑眉梢,熊渝诚实的摇头:“这位大人,在下孤陋寡闻,真没见过,听说你们神机营里有种拐子铳,堪比神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熊渝佯做无知小儿满是好奇套近乎的问。
一句大人让赵岩庭自我感觉高大了不少,觉得不让熊渝见识见识不够意思对不住这句大人,他黑乎乎的大手撩起袍角,冲熊渝一踮右脚脚后跟,熊渝赫然看见他的靴筒上皮套里插着一只一尺有余的弯把短火铳,铜管有出生婴儿的胳膊粗,乌黑锃亮,熊渝心脏突跳,感觉一下被这玩意儿亮瞎了双眼了,他干咽了一口唾沫,两眼放贼光,说话都磕磕绊绊的:“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拐子铳?”
“这比短火铳好使,准头好,两百步应声趴下。”赵岩庭嘿嘿笑着卖弄,熊渝恨不得喉咙里伸出一只手来把这东西掏进肚子里,他蹲下身忍不住出手触摸硬漆木的弯把,那手感极好。
“赵岩庭!既然小道长这么喜欢,你就忍痛割爱吧!回头找机会咱家再给你弄一支。”何公公看着古松道长的脸色滑着盖碗茶不显山不漏水的说,赵岩庭一愣,他没想到何公公这么舍得,拐子铳非比霹雳火,他的级别本不够资格配备拐子铳,这是沾了何公公的光,怎么一向不大方的何公公这么舍得?
熊渝万没想到何公公会如此大方,喜得起身连连作揖:“谢何公公美意!”
“何公公!怎好夺人所爱……”古松道长一张嘴熊渝就恨不得上去捂着他的嘴。
“哎~!道长!年轻人都喜欢新鲜玩意儿,只要切记不可惹是生非就好!”
“不会!不会!”熊渝巴巴看着赵岩庭的右腿,恨不能把赵岩庭的右腿一块儿给卸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孩子!小熊!快!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古松道长捏起刚才和何公公推来让去的那张银票冲赵岩庭一抖,熊渝颠颠儿接过来看也不看就塞到赵岩庭手里,好像怕赵岩庭不要似得,熊渝觉得自己现在贱的就像明正附体。
“这这,这……”赵岩庭表示不好意思,但是手捏着银票却死死的。
何公公白了他一眼:“得了,不是外人,别装了。”
赵岩庭冲古松道长连连拱手嘿嘿笑着把银票揣怀里。
“道长!借一步说话!”何公公伸手往珠帘后门请让,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