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垂下头,披头散发做不胜折磨奄奄一息状。
“不是死了吧!”严白鸽不太适应水牢里昏暗的光线,她也跟着瘦个子伏在铁链子桥上往下看,夏芸被吊着只剩下头在水面,散发水草蔓延开来轻轻地随流飘荡着,严白鸽根本看不见夏芸气哼哼不停翻的白眼。
“没有!再挺个三两天没问题!”后面的赵无良唯恐严白鸽掉进水里,用手护着严白鸽说道:“小小姐!水牢霉气大,长时间您会不舒服的!我们回去吧!您放心,她即死不了也跑不了。”
瘦个子也怕同伙的事露馅儿,在赵无良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他不住的点头哈腰:“小小姐!您放心,小的保证她死不了也跑不了。”
严白鸽拍拍手起身,抖了抖孔雀提花的淡绿裙子,意兴阑珊的样子:“回头让本小姐好好想想,怎么处置她好呢?”
“全凭小小姐高兴!”赵无良陪着严白鸽转身,回头给了瘦个子一个凌厉的眼神,瘦个子哆嗦着堆着抽搐不止的笑脸跟在后面,等赵无良转过头,瘦个子快速的回头望夏芸的方向看了看,他还是没看见黑脸汉子。
“这个臭丫头必须死,但是要好好想想,不能让熊渝知道是死在我手里,更不能便宜那个跟我讨价还价的臭小子,嗯!那个!那个,最好死在跟我们不相干的人手里,嗯……老赵!你个你想!”
“是!小小姐不必费脑筋,老赵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赵无良应着,他想出了一个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咣当!
铁门关上了。
夏芸舒了口气。
张三亩浮出水面从夏芸飘曼的发间冒出来,他托举夏芸,夏芸使劲儿把右手也抽出了铁链子,就在这个当口,咣当!铁门又开了,瘦个子送走了严白鸽赵无良一溜儿小跑的又进来了。
夏芸只得又做双手高吊状。
“喂!七哥!出来!别搞了!”瘦个子一手拢着嘴巴俯身冲下面压抑着嗓子喊,夏芸一动不动,张三亩慢慢的往下潜。
“喂喂!七哥!七哥!出来!”瘦个子又心急火燎的喊,夏芸四周还是没动静,这小子烦躁的跺脚:“七哥!待会儿赵爷回来发现你就麻烦了,七哥!快出来!”
说着话这个瘦个子就往铁链子桥的另一头跑,夏芸这才看见桥的另一头连着石壁上的石梯,这小子怕是下来看看。
夏芸一听着急了,她抬头有气无力的喊:“你你你鬼叫什么,那个臭臭不要脸的家伙刚才就上去了。”
“上来了?”瘦个子还没跑到听见夏芸这么说又转回来:“什么时候?我咋没看见?”
“就就你们刚进门,他听听见门响就上去了,在门后门后待着,你们进来他他就溜了。”夏芸断断续续的说完,就体力不支的垂下了头,这不是装的,夏芸真是一头发丝儿的力气也没了。
“溜了?”瘦个子皱眉摸后脑勺,想想也有可能,转身就往外走,咣当!铁门复又关上。
张三亩冒出来,夏芸大喘气歪倒在张三亩的肩膀上。
张三亩轻声嘱咐夏芸忍耐片刻,他把死翘翘的黑脸汉子捞出来用铁链子拴住做了夏芸的替身,然后让夏芸大喘气闭气,他夹着夏芸往水牢下深潜。
等夏芸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安静,她甚至听见了远处鸟儿跳上跳下愉悦的叫声,夏芸感觉她已经安全了。
夏芸睁开眼的第一眼看见乌篷船样的船舱顶,乌漆嘛黑,身下悠荡,船头一转,夕阳斜射进来刺眼得很,夏芸赶紧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船在掉头,阳光明晃晃了头顶着的船舱。
外面的天空湛蓝,芦苇摇曳,鸟儿从芦苇上飞来飞去,再远处绿柳婆娑看不到边。
“三儿!”夏芸发现一件蓑衣盖在自己身上,白生生的腿白生生的脚裸着,脚面小腿上都是一道一道的划痕,浑身疼,夏芸拽着蓑衣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狼狈之际。
夏芸抱着头,头沉的感觉自己的细脖子都撑不住了。
“三儿!”
外面没人应声,这吓了夏芸一大跳,她刚想爬出去看看,船一晃荡,张三亩出现在船舱口,他怀里袱。
“夏芸!你醒了!”张三亩把包袱放到夏芸怀里:“我弄了吃的,你换件干净的衣服,这都是新的,很干净!”
哦!
夏芸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个样子被张三亩捞出来还是很难为情,她皱着眉咧着嘴的时候,张三亩已经一声不响的背过身去,一块湿哒哒的汗巾背手递过来。
夏芸快速的接过汗巾擦拭身子,疼的直呲牙咧嘴也不敢出声,不一会儿,夏芸吭吭哧哧换上了干净袍子,穿上才知道是直缀袍子,肥大的都能再套进一个夏芸。
夏芸换衣服都累的虚汗淋漓,张三亩端进来早就熬好的鱼汤,夏芸一边端着碗喝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张三亩很少看见夏芸掉眼泪,很多时候是夏芸赖皮故意假哭欺负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夏芸让张三亩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没事了!夏芸!”张三亩给夏芸端着碗,一只手还替她擦眼泪,夏芸真让他心疼,心疼的他揪心撕肺,他已经没有最初的惶恐和心虚,他现在觉得一切都值得,被熊渝改变的生活正被他纠正过来,他们会和以前一样生活,他还是原来那个张三亩,夏芸会忘掉一切,她还会做回原来的夏芸。
至于熊渝和可岚……他们会消失在时间里,记忆里,慢慢淡去。
“啊!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