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蓬莱门英雄帖的各门各派和武林侠士,纷纷动身前往,一时整个江湖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蓬莱门。
方青衣三人也准备启程,赵煜修为两人准备了两匹骏马,虽比不上他那匹汗血宝马,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三人身上都有伤,相较之下,竟是齐然的伤要轻上许多,其余两人的内伤都颇为严重,前几日还被活人蛊的音波震伤,这几日细细调息,伤势才渐渐稳住,期间,赵煜修给了方青衣一颗药丸让他服下,这粒药丸竟让方青衣破损的经脉好了七七八八,心中不免惊讶,这等灵药,莫不说不可求,却也是有钱也不一定求得之物。
不管是羽叶续筋膏还是这枚灵丹,他都随手拿出,似乎只是不值一钱的寻常之物。
方青衣好奇相问,赵煜修却淡淡说道,“备上这些,总是用得着。”
方青衣哑然,心中却泛上薄薄的痛,到底是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日子,才会随身携带这样的灵丹妙药?
不苟言笑的漠然,杀名成就的背后,他又是怎样过来的?
星云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炼堂又是怎样的地方?
炼堂堂主又该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方青衣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平日里的赵煜修,甚至很难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在街上,他就隐在人群中,在侯府,他就跟那屋里的摆放之物一般,连一丝气息都难以捕捉。
就算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像入定的老僧,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也不放在心上,偶尔应上两句,便不再作答。
方青衣也不强求,因此,多时,便见两人,一个说着一个听着,说的人兴高采烈,另一个毫无反应,旁人都觉得这江南才子似乎在对着一块木头自言自语一般。
出发前夕,侯府却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小事。
侯封天,侯大公子此时正跪在侯曲怀的屋外,身体未痊愈的人跪着都费尽,却执意不起,他的新婚妻子跪在一旁,想扶着他,却被他把手打开,眼神凶狠的瞪了她一眼,王小婉被他打得手疼的一缩,却又悄悄的把手放在他身后半尺不到的位子,护着他。
“大哥,大哥,你这是作何?快起来,你这身体怎么可以跪着?”侯封山从侯曲怀屋里急急跑出来,去扶侯封天。
侯封天甩开侯封山的手,眼睛的盯着他,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那不要脸的亲娘一个德行,不要认为我受了伤,整个侯家就是你的了!”
“大哥,我怎么敢呢?我是庶子,你才是嫡子,我们侯家以后还是依靠你的。”
“哼,知道就好,乖乖的做你的二公子,不要想在这段时间玩什么花样,否则的话,不要怪做哥哥的不留情面!”
“大哥教训的是。”
侯封山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心中却恨得牙痒。
方青衣被管家请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侯封天也看见了他,眼中的嫉妒能活活将方青衣吞了。
方青衣踏进侯曲怀的房间,侯曲怀正半坐在床上,前些日子还精神翼翼的老者,似乎老了许多,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不说,脸色更是透着阵阵死气,方青衣心中黯然,他知道,侯曲怀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方青衣在侯曲怀的示意下,坐在距他最近的位置,刚刚坐定,便见两位公子和王小婉也一起进来。
“天儿,你真要前往蓬莱门?”侯曲怀的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儿子是侯家嫡子,父亲您有伤在身不便前往,天儿理应代劳!”他将“嫡子”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他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侯封山,我才是侯府的继承人。
“可是蓬莱门路途遥远,山路崎岖,你身受重伤,又如何前往?”
去不了也得去,此次蓬莱门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共商锄奸大计,如果此时由侯封山去,那么天下人不知会说什么,说不得还以为侯府易主了!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一个出尽风头的方青衣已经够了,如果还让侯封山这个一直被他压得死死的庶出弟弟抓住机会,认识了江湖豪杰,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此翻了身,那他到时候连后悔的地方都没有!
侯曲怀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想法,从小他便看不惯自己的弟弟,在他看来幸亏侯封山性格厚道,从不与他相争,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还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吃了亏受了委屈从来不跟自己说,跟他的亲娘是如此的像,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侯曲怀心中叹息着,妥协道:“让家里的大夫和小婉陪着你,你跟封山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爹。”
“不行!”
两个人,一个顺从的低头称是,一个倔强的拒绝。
这已经是侯曲怀的底线了,侯封天背上的那一刀是他心中的痛,可侯封天这一顶撞,让他胸中一闷,气血一滞,猛地咳嗽起来。
“爹爹!”侯封山急忙将他扶正,手轻轻的拍着背,满脸焦急。
“哼!”看见侯曲怀突然咳嗽起来,侯封天心中也急,却被侯封山抢先一步,想要说出口的关切之语,变成了一声冷哼。
这声在侯曲怀听来却是针对自己来的,气道:“你这不孝子,你想气死老夫吗?都娶了媳妇成了家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事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事,侯封天更是火大,吼道:“这婚事是你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