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此番动静如此之大,想来蓬莱门的人不久就会过来。”
齐然握着拳,咬着牙,看了看水面上救人的方青衣,又看了看赵煜修,突然单膝跪下,说道:“赵煜修,你的恩情,来日我必还,言西楼我给你护个周全,方青衣你看着他点。”
赵煜修淡淡的看了看地上的齐然,只见他单膝着地,双手抱拳,一脸诚恳,这话说完,也不待回话,突然站了起来,扛起一旁还在抗议的言西楼,趁着乱,朝外奔去。
在岸上的人不是在疗伤,便是看着在水面上围着奎茂兽闪躲着的方青衣,特别是白云裳,只见她眉头或蹙或展,担心二字展露无疑。
可并不是没人注意到齐然离去,唐孤萧本来赖在白云裳身边,可惜,这白仙子一心系在方青衣身上,对他的好言软语一概不理,方才见到方青衣在水上打了一个转,心中本来就有些疑惑,此时见齐然离去,更是好奇。
“这位兄台,在下唐门唐孤萧,敢问方才齐大侠是去往何处?”
听见唐孤萧的声音,赵煜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却并不理睬。
唐孤萧被他的态度激怒,若说白云裳这番,他还觉得别有一番情趣,可这蓝衣小子也敢对他如此,将刚刚在白云裳那里受的气,一并点燃了。
只见他“啪”的将折扇一收,抱拳拱手笑道:“惭愧惭愧,在下突来问话,实在唐突。”
语气诚恳至极,如若是一般人,恐怕会为他这番自责而感动,可是赵煜修却是突然一拂袖,人已闪至一丈以外。
唐孤萧见状,心下一惊,身法暴起,向后猛退,直退出了十来步才站住。
唐孤萧的随从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只听他恨声说道:“去查查这小子的来历,竟然能看出我的门道。”
手下之人连忙点头称是,此时,一人从方才两人站立之处走过,“啊”的一声惊叫,却只喊出了半声,便软软倒地。
唐孤萧冷哼一声,不甘心的对左边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领命,装作从旁经过,将解药洒在了倒地之人耳鼻间,半晌,才见那人缓缓醒来,却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倒在此处。
此时的海面上,那奎茂神兽口中之血渐止,可却更加的狂暴,只见他除了用头,就连四肢也不时跃出水面,想要将方青衣击落。
方青衣仗着清烟身法,就像是在林间穿行的一缕微风,毫不费力的躲闪着,可耳边却总有铁链扯动的哗啦声,这让他不明所以,再看下方,只见这原本澄清的北海湖水,已被搅得如同墨色,凭他的目力也看不见水下两尺的情况,心中只得将希望放在黑墨和墨黑两人身上。
心中正想着,奎茂尖利的牙齿带着劲风已到近前,方青衣不敢怠慢,一招“清风扶柳”弯腰躲过,可耳边又传了一阵铁链扯动的响声,心中更是疑惑。
奎茂一咬不到,又转头撞来,方青衣一手按在他的鼻息处,腰上用力,借力向上,一跃而起,站在了他的头顶,可奎茂的头顶湿滑无比,方青衣站立不住,再加之奎茂哪里容得被人站在头上,发疯的甩着头,方青衣连忙使出“壁虎游墙”,就着他的脖颈,滑到他的背上。
奎茂察觉到人已到背上,突然一沉,这一沉比上次想要淹死赵煜修不知快了多少,这一下大大出乎了方青衣的所料,只觉脚下一空,那原本的兽甲已不在,人正往水里直直掉去,可如果只是掉下那还好,又听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只是这次响了许多,就像是在方青衣耳边一般。
方青衣四处一扫,并未发现可立足之处,而奎茂兽已经沉入水底,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这漩涡正在方青衣下方,这巨大的吸力将他猛地拖入水中!
“方大哥!”
白云裳惊叫起来,想也不想便要入水,却被一旁的吴意儿和苏婉仪死死拉住,不让她去。
“云裳,云裳,方大侠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此时去,他难免会分心,更是生了危险。”
苏婉仪苦口说道。
“是啊是啊,三师姐,周围的人可都看着讷,难不成让人说我们凤霞楼的女子都是轻浮之人吗?”
吴意儿虽然话重了点,可却在理,白云裳抿了抿嘴唇,心焦如被火烧,可也知今日自己已经做了太多越矩之事,也不敢再坚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叹,同时想到,怕是那一日在凤霞楼里丢了心的,不止是方青衣一人。
方青衣被吸入湖中,一时失了方向,眼前都是混沌的泥沙,耳里也哄哄作响,他连忙运气提神,真气游走七经八脉,护住胸中一口气,要知他在水上功夫可比齐然好不了多少,这一入水,功力自然大打折扣。
可奎茂兽却不然,它本是水兽,这一入水,才真正开始施展开来。
这方青衣刚一入水,奎茂兽便已察觉,迅速转身,张口一声怒吼,这湖中之水,如同雪崩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的朝着方青衣滚滚而去,此时这湖中之水根本就已成了他的武器。
而方青衣却耳聋眼盲,只觉水速变快,似有大变,可在水里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无处可躲,奎茂兽的眼睛在水中泛着绿光,它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将方青衣拖下水。
眼看着这水浪就要击中方青衣,却见他如这水中的一棵枯草、一根浮木一般,似乎失去了重量,又似变成了这水中的一物,或者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水中的一物。
这水浪还未到来,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