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的身法若蜿蜒而上的蛇,行径路线让人捉摸不透,一停一顿之间,人已去的老远,速度极快,身后甚至留有残影。
他心中莫名的兴奋,一想到那蓝衣小子便是漠离,他便觉得有趣,脚下更是不停,生怕慢了半分。
越是往上,这薄薄的雾气越淡,渐渐的,一棵棵低矮的树木出现在眼前,一块巨大的岩壁藏在树后。
脚下一点,人贴着山径飞出,那洞口便出现在眼前。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钻入他的鼻孔,他面色微凝,心中想到莫非那两个人真打了一架?
踏入洞中,接着黯淡的烛光,只见石床上躺着一人,而地上横卧着一人,脸朝下看不清楚,但从衣饰上看,却是蓬莱弟子。
心中咯噔一跳,观妙闪身到了那人身侧,翻过他的身体,脸色剧变,心中的恐慌排山倒海而来,大惊喊道:“玄一!!玄一!!”
只见他少少的几根胡须炸了起来,此时的玄一道长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双目紧闭,已经没了呼吸。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突又想到床上还有一人,放下玄一,跨到床边,见方青衣微眯着眼,虽然脸色苍白,呼吸却还平稳,这才微微放心。
又抱起玄一,将他的尸身小心的放在石桌上,这时,他才细细看起来,只觉玄一的身体还是暖和的,想来是刚刚才遭了毒手,一思及此,他狠狠的一跺脚,悔恨不已,这脚下的石地被他立时踩出了数条裂缝,如果自己早来半刻,说不定,说不定……
再一看,玄一身上插匕首的位置,是正中胸口,这个位置,对于玄一这种高手,不可能没有防备,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他根本不会去防!!
观妙手碰了碰那把匕首,只觉这匕首之上留有余温,似被某人握在手里很久。
观妙眼神一凛,方才在上来之时,他根本没有发现这山上还有另外的人,除非那人的武功比他高出不少,不然他不可能一丝察觉也无。
想到此处,他举目朝四周看去,只见这洞中深处漆黑一片,似乎纵深极长,不知通往何处,也不知这洞中是否另有出处?
他想去那洞中查看,却又不放心方青衣,想了半天,哀叹一声,跌坐在石桌旁,此时他唯有呆在此处,以防还有人对方青衣不利。
烛火下,玄一的面容安详宁静,还带着丝丝笑意,观妙看着他的表情,心中酸楚不已,目光浮动,似有雾气,这明灭中的玄一容貌似也回到了从前。
鲜衣怒马,快意江湖,嫉恶如仇,杀贼寇,看美人,好不自在!
跟着江草芥,三人在江湖上打混的日子似乎还在昨日,几个时辰之前还跟自己争船的人,此时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他突然觉得不好玩了,这事一点都不有趣了,玄一都赔上命了,还怎么会有趣?
“哇!”的一声,观妙大哭起来,哭的如同失了心智的疯癫老人,涕泪同下,捶胸顿足。
这一生他就哭过两次,一次是江草荠金盆洗手,退隐山林。
这是第二次,观妙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恣意惘然!
这后山中似乎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这一夜的蓬莱山,玄一已是第二个被杀的长老了。
赫赫有名的蓬莱七子,还剩五人。
山下的打斗将这蓬莱门中的守备弟子吸引了下去,此时的天灼崖只有少少的几人看守,天灼崖上七个方向,伸出七根铁索,通向蓬莱七子所在的七座山头。
这七根铁索和奎茂兽身上的铁索如出一辙,皆乃寒冰神铁所铸,每个山头连有一根,若非轻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可能踏索而去的。
蓬莱门之所以用这七根铁索来做联结之用,是因为并非人人都有资格到那七座殿宇中去,除非是七位长老的嫡系弟子,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而成为其弟子的最低标准便是可以通过铁索。
玄妙的更零殿在金仙殿的西北方,赵煜修悄悄看去,只见此时更零殿中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匆匆忙忙,不知在干什么。
再看这索道旁,却无人看守,这倒是给他提供了方便,提气起身,抓住周围站岗之人打哈欠的空档,抽身朝那索道飞去。
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眼见就要踏上铁索,想必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便能越索而去,岂料,他方一挨着,这铁索居然剧烈晃动起来,好似有千百个赵煜修同时落在了上面。
他眸光一紧,不敢造次,足下轻点,翻身回来,幸得方才只是右脚脚尖踏了上去,若是再朝前行的几步,不知还有何变故。
可他人已离开,却见那铁索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晃动的更厉害,他心中有疑,绯缇剑滑落手中,眼中盯着一处,屏气凝神。
果然,随着这铁索上下各晃动三下,一个黑影拽着铁索,接着其朝上之力,一跃而上,似那攀藤的猿猴。
赵煜修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虽穿着蓬莱门的衣服,但身法轻功却无一相似,他面色不变,却将内力灌入剑中,绯缇剑发出低低剑鸣。
那人尚在空中,被绯缇剑的剑鸣所惊,朝这边一看,吓了一大跳,赵煜修身上浓烈的杀气毫不掩饰,再加上绯缇剑,他顿时明白站在山头的人是谁,吓得他连忙朝后一缩,原本朝前掠来的身法,生生顿住,“怦”的一声,掉在了铁索之上。
这一动作更加深了赵煜修的怀疑,此人身法敏捷,轻功极高,从高处落下竟然只是发出小小的一声,站在不远处的守卫,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