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的时候家家都没富余的劳力,宫阿爹又因为之前某些事情,越发不敢轻易和家中族里的长辈们开口,是以白天下地,回来还要照看大哥儿,遇上大哥儿凶险的时候,几乎整宿整宿都不敢合眼。
大郎王氏和祝氏自己倒都肯去替他,他又不敢太麻烦人,又不放心将大哥儿交给别人看……
祝氏刚嫁入宫家的时候,也受不住二郎的绵软劲,不久后又出了那事儿,有了夫婿的心结在,和这位二郎更是很疏远了些时候。
可后来,二兄的噩耗传来,二郎当即晕倒,他都以为二郎熬不住,不想他竟能咬牙撑到现在这般,他对他倒有几分改观了,又觉得有点可怜,平日来往虽还是不多,该帮忙的却从来不需要等人喊,是以关系处得也还过得去。
如今纵是事实摆着:大哥儿领着小栓子,俩小儿一个扛着比自己高的锄头,一个踮着脚尖才能够着桶沿,却忙忙碌碌弄了至少有三分地——
不说做得如何,这心意铁定足足的,体力也必要耗费不少,偏二郎这个大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宫待山气得够呛,祝氏却还是肯给二郎说上几句好话的:
“不是我存心护着他,只不过都是做阿爹的。”
又劝:
“好歹二郎也是为二兄家守着,你心疼侄儿,也不好不问一声,就先恼了他们阿爹。”
宫待山才不言语了,只是脸依旧板得死紧。
祝氏便也不再吭声,和他一道闷头走过去,宫待山劈手就去夺宫十二手中的锄头,他就笑着摸摸小栓子的脑门:
“栓子可乖,接下来三叔爹来就好。”
眨眨眼睛:
“栓子忙了许久了吧?也要让三叔爹表现表现啊!”
语速还是很快,不过声音和缓,神色温柔,小栓子就给哄得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