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通不知云坤说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总之正如他与沈凤说的那样,对云家做不到不闻不问……
“我还忙着,就不送苏二哥出府了。 。”云坤拱了拱手,便转身往沉香楼去。
苏通望着远处伫立的小楼,那是云初的住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去过,这一眼望见仿似掠过了几多岁月尘世,沉香楼里的点点滴滴都模糊了几多。
云坤已经走远,苏通一点没有叫住云坤的举动,这与他来此的目的相悖,陈渊轻声问道,“公子为何不向云二公子问问缘由?”
苏通收回目光,折转身,真听云坤的话朝云家前厅而去,“他不会告诉我,问了也是白问。”
陈渊不解,两人间就只说了两句话,何来这样的结论,不免觉得苏通想以为然,其实并不如此。
苏通却在此时幽幽道,“我有的云家都有,我能办到的别说云初连云坤都能办得到,他们用不上我,绝不会把我牵扯进去,徒增大家烦扰……”
他说得十分在理,陈渊恍然,这一点他完全不曾想过,不由深深看了一眼苏通,却瞧见一张‘阴’沉凝重的脸,因为帮不上忙在气自己么?
陈渊不由揣测着,但见苏通脸‘色’久久不见和缓,便道,“公子也别太担心,云家人风风雨雨历经生死,若真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搬不搬救兵请不请援手,他们心中有数。我们还是听大公子的,静观其变。”
“如今,也只好这般了。”苏通点点头,语气并没半刻松缓。
陈渊道,“虽然苏家有的,云家都有,但毫发未伤的苏家比此时此刻的云家却要好出许多,我们并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比方说,我们能去找君兰小姐,云家却因种种顾虑不敢抑或是不能去找……”
“是呢……”苏通长长一叹,稍稍宽慰了一点,陈渊也不再往深了说,点到为止。
站在云府大‘门’外,看着空旷长街里稀稀疏疏人来人往,仿佛看着另外一个世界,自答应云初替他送络‘玉’去淮‘阴’那日起,他便再没有过到街上转转看看地闲情雅致。
“陈叔,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会儿。”
陈渊原想跟着,但紧跟了两步,想跟着去的话没说出口,便停住了步子,道,“公子记得早些回,大公子许还有别的事要安排。”
“嗯,我知道了。”
云家一路出来,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去哪儿也不甚清楚,但一走进人群,沉甸甸的心意外地轻松了些。
为什么看见人群便想也跟着他们一起走?方才心头怎么忽然涌起的这股念头?
苏通转身,望着从云府过来的路,想要走进这里,是因为想要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令人窒息担惊受怕的地方。
苏通眼神变得深邃,“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严阵以待,或是忙着准备,除了我……”
走得渴了,街旁正巧有一个茶棚,苏通随意地捡了个座儿,叫了壶茶,坐在街边正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那感觉很踏实宁和。
茶棚里并不止苏通一人,还有两三桌稍作歇息的人,即便在坐到一张桌子前他们并不相识,但三言两语后,立马便可以相谈甚欢。如是,不消片刻,茶棚已不如方走进时清净,时而显得格外吵闹。
来此街上闲走散心,哪儿是再想听这市井之人在这儿论人是非,苏通付了钱便要走,却忽然听到有人说,楚国皇帝已经换人了,新皇帝向皇上提要娶香‘玉’公主……
“真的?话说,先前灵‘玉’公主不是已经远嫁楚国,这会儿他们又要娶一个公主,真是贪得无厌,皇上定不愿意……”
“不对,楚国皇帝起初要的就是香‘玉’公主,是因为公主病逝,才由灵‘玉’公主和亲……”
“这么说,香‘玉’公主已辞世,楚国新皇帝难道是想娶个死人?”
一国帝王,竟然要娶一个死人!
何止是天方夜谭!
茶棚的一阵热议声,在这一句惊世骇俗的臆断后刹那宁静,却也只是一刹,立即有人道,“香‘玉’公主没死,大约一个月前,不是还在全城找她么,那个时候到处都能看得到她的画像。”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鸦雀无声。
苏通听到此,心内五味杂陈,一言不发,慢慢离开这里。
人虽然远离了那个吵嚷的茶寮,但身体里的心却再也安静不下来,连原本走在这平民百姓中间的那一份安宁也消失无踪,满心里多少人事纷纷涌了出来,搅在一块儿纷‘乱’不堪。
灵‘玉’今日的处境,香‘玉’又在何处,新楚皇登基后已经开始对云汉咄咄相‘逼’,新楚皇应该是楚衍无疑,只有他才那般非指明要香‘玉’不可,楚衍狼子野心,楚锦都已容不下他,而今他已得王位,挥师云汉之日还会远么?
一想到一触即发的战争,苏通便觉不寒而栗,神经紧绷,这长街再也逗留不了片刻,转身匆匆回了苏府。
刚进苏府大‘门’,夏瑜便凑了上来,欢喜无限地捧了一盒东西,送到苏通跟前,“公子,你最喜欢的醋溜糖藕,是今夏刚采摘的藕,我看着许大娘做的……”
苏通兴致缺缺地接了过来,捧在手里,“知道哥人在哪儿吗?”
夏瑜点点头,“刚还和白大爷在大堂里商量事情,只是吩咐我们没有他们命令不能靠近。”
苏通眼神一暗,什么事这么神秘?
苏通将食盒递回给夏瑜,“你先回南珈等我。”
夏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