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没有理会那个搭讪的医生,眼镜医生看到舒晴给出的反应有些冷淡,也不好再拿热脸捂别人的冷屁股,一路沉默了。
旁边当兵的哥们也是个闷块头,医生说得口干舌燥,对面的两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不爱搭理人。
第二天,火车到了阳市车站,舒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有些阴沉,凉风吹来,让她不禁担忧外公有没有穿好衣,身体有没有再好一些。
走下月台,舒晴抬眼望着陌生的阳市,以前跟着外公和妈妈出来赶集,总觉阳市是最大,在热闹的大城市,可到了那样的地方,她才明白什么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跟着她一节车厢的,差不多都是抵达阳市的,所以,下火车,就看到数个火车上熟悉的人。
其中那两名年轻男女鬼鬼崇崇的跟在舒晴的身后,舒晴偷了他们的钱,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像他们这种人,四海飘泊惯了,根本就没有确切的落脚地,所以,他们带着一股愤恨跟在了舒晴的身后。
让舒晴意外的是,那医生和当兵的青年人也跟着一起下火车,好不巧的是,那大喇叭和那名妇女也下车了,这下可好,几人都是照过面的。
从港城到阳市是有飞机直达的,舒晴却选择了坐火车,若问她为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到渡口村还要坐一趟车,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舒晴没有多做停留,就快步找到了火站外早就停好等客的面包车,车身的漆已经脱落了不少,可见是有些年头的车了。
司机,立即吆喝着目的地,催客人上车。
到乡镇的客车就是这样,并没有真正大城市的班车,地铁等方便的交通工具。
司机热络的为乘客搬着行李上车,有种要抢客的节奏。
原本就只有六座的面包车,硬是塞下了十个人,再加上大家的行李,坐在里面人贴着人,无比气闷,就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
舒晴没有言语,这种车是最快走的,她不想留在阳市等待,而且,前往渡口镇的车辆也是有时间和数量限定。
客一下子就满了,给舒晴意外的是,当兵的青年人竟然就在她的身边,往旁边一看,不就是那一群人吗?天下真是无巧不有,一路火车同路也就算了,竟然连这种地方也能同在一起,当然,不算那两个鬼鬼崇崇跟着舒晴的年轻男女。
“哎呀!姑娘,真是巧啊!你也是去渡口镇?”大喇叭一眼看到了舒晴,忍不住热络的打着招呼,喇叭一开,一车的人都听得耳鸣。
但大伙儿也同时好奇的看向了舒晴,主要是这一车子的人,最为突出的就是她了。
“嗯,”舒晴对乡下人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一路未笑过的嘴角,竟然弯起了一个小弧度,虽然一闪即逝,也足以让跟着她一路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姑娘看着眼生,不是渡口镇本地人吧!”大喇叭追问。
“不是。”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倾听出些什么小道消息。
“那你这是探亲呢?”
“算是吧,”舒晴在心里苦笑。
“你是学医的?在火车上看你给那老人家治病,可神奇了!”
“我不是,初学者而已。”
看着这位大婶,舒晴有些舒心的开阔。
大喇叭瞪大了眼,“那还得了,我看姑娘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了得医术,比渡口镇的姜医生还要神!说是初学者,怕是没人信!”
从大婶的眼中看到别样的光芒,舒晴微微摇头,“能治得了小毛病。”
原本闷气的车内,摇遥晃晃的泥路已经不再那么烦躁了。
原来这位大婶是十年前从别的远村嫁到了渡口村,那个时候她正好走出这渡口村,这一次到外面闯荡没成,不到半年就跑回来了。
渡口镇只是一个偏得不能再偏的小镇,但是它人口混杂,也算是热闹非凡。
舒晴下了车就和车上的人分开了,看着吵杂的小街小道,不禁眼眶湿润。
“你要小心,”青年人突然走到舒晴的身边提醒了一句。
舒晴微愣,反应过他说的是那两个一路跟来的小偷,“谢谢!”
上次匆匆回来,将她妈妈带走,都没能好好的再看她当年居住过的地方,现在站在这里,感受着浓浓的乡情,不禁有些感性。
“外公,我来接你了!”轻轻的冲着家的方向道了句。
“这小娘们想跑!”年轻男子携着年轻女子快速追上舒晴。
舒晴熟门熟路的穿走在小街小巷中,然后轻巧番过一片废弃的小菜场,往家的方向奔去。
归心似箭!
站渡口村的小河边,望着远远的泥路,田里偶尔还有人在耕作,秋风凉凉,吹乱了舒晴原本平静的小湖。
都是一些熟悉的人,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叫唤他们。
乡下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走进村口,老老少少都伸头伸脑的,村口有一个小商店,那里聚集了很多打闲牌的男人和妇女,小孩就在他们的旁边闲闹,好不欢乐!
一切都是熟悉的,可却又是陌生的。
“老黄家的又和上屋三嫂子吵起来了,说是老黄家的偷了上屋三嫂子的鸡蛋,你说这上屋三嫂子和老黄家是不是犯冲?近段时间,老吵在一块,老黄家人也老了,家里也没有个可亲可顾的人,也挺可怜的。”
一个妇女往商店里一说,其他人纷纷起身,往上屋村去看热闹了。
舒晴微微挑眉,也跟着人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