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天雷般的爆炸,离码头近的许多人家都听见了,当时没人敢出来,待到风声过了,周围安静了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冒头一探究竟。
见到码头惨状人们唏嘘不已,一夜之间码头事件传遍了整个城。
太守还在睡梦中时被人挖出了被窝,听闻码头事件,他震惊的目瞪口呆。
消息一经传出,就该是问责相关负责人的时候了,城中聚集了这么多歹徒,事先怎么就没人发现,这些歹徒从何而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哪来的炸药!
一众地方官聚首,神情各不一,有的淡定,有的看好戏,有的担忧,几家忧愁,几家欢喜。其中最为淡定的就是瑞宁,最为担忧,连冷汗都出来了的是裘重义。
说起来,这两位就是这件事的主要关系人了。裘重义负责地方工程建设,经调查,歹人所用的炸药就是从他所负责的地方得到,工地遗失炸药有五包,这么多的炸药被调包竟无人知,失职之罪跑不掉了。
可怜他一位花甲老人,抖得如秋风中的残叶,这可还是夏天呢,天热着,一点都不冷,他的手脚却是冰凉一片。
瑞宁则是负责城内治安,在岁数上比裘重义年轻十几岁的他,就稳重得多了。
“要不是路智丰带着人恰好路过,后果将不堪设想!城内小偷小摸不断已让民心浮动,今天公然抢劫上了,置我大建州百姓安危与何地?瑞大人!”
裘重义大汗淋漓等待问责,太守一声叫喊,叫的虽然不是他,也吓得他抖了下,老年人不经吓呀。
被提名了的瑞宁,瞧了他的下属路智丰,没搭理太守的话,抓着长胡子老神在在地先是问了他:“智丰,你为何会出现在码头?昨天你不应该是在城外围剿山贼的吗?”
“回大人,吴山山贼的情报有误,属下到了山上,只见到六名拦路抢劫的莽汉。抓了这等人,属下连夜赶回,沿途发现城内有异,未经禀报,尚自调兵前往了码头,还请大人降罪。”
昨晚短短的交锋,官兵伤亡惨重,九死三十一人受伤,伤员中有十三人目前还未脱离危险,这个责任均得由路智丰承担。
路智丰一脸等着受罚的跪地,瑞宁还没开口,太守就急躁起来了,“这次多亏了智丰,即使他有错,那也是功大于过。”
瑞宁从不知太守和他的下属感情好到了直接叫智丰的程度,叫得多亲切啊。瑞宁无声地笑了声,“大人,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提并论。”
“功抵过,我知道你管教下属一向纪录严明,但这事,倘若不是智丰及时赶到,我们只能由着那帮歹徒逃之夭夭,哪能像现在这样,打退了歹徒,稍稍维护了官家威严,真让歹徒得逞,我们官家的颜面就扫地了!另外,这事是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你看这事怎么交代!”
不想瑞宁把话题转到他人身上,太守厉声指责道。
笑话,以瑞宁制订出的规矩,路智丰今个儿是要被打三十大板,三十大板啊,皮开肉绽,去半条命呀!
自家女儿看上的女婿,别说在眼前了,就是权外,他荣薛强也会保他无忧!他就一个女儿,还等着入赘了女婿,等着抱孙子,哪能让人把他打坏了!
别看路智丰平日里对瑞宁惟命是从,背地里早就勾搭上了太守的女儿,上了太守这艘船。男儿志在四方,当初他是站错了队,跟了瑞宁就是个错误。他瑞宁得罪人,他们手下这些人跟着倒霉,想升官难得很,所以别怪他“弃暗投明”。
路智丰跪地,瑞宁看不到他的神情,太守眼里的维护之意,瑞宁看得分明。
瑞宁不动声色,抱拳道:“就照太守大人的意思,下官愿将功补过,尽快抓拿住逃脱歹徒。”
瑞宁的作风,功就是功,过就是过,赏罚分明,无法相抵。而今太守大人都如此说了,他就给个台阶下。
太守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瑞宁对下属严格,对自己更严厉,今天怎么就这么上道呢?疑惑归疑惑,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他说的能功抵过,那就拿功抵过吧。
太守清清嗓子,“给你四天时间!四天时间要是捉拿不到主谋,你看着办!”
“三天时间,倘若下官没能将功补过,下官自行朝圣辞官。”
霎时,太守的眼中布满了笑意,面上还是那般的大公无私,严厉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得到瑞宁的肯定回答,太守放心了,这才是瑞宁啊,他等着他自掘坟墓!
太过刚正不阿,油水不进的官不是好官,这种官往往当不长,下场甚至很惨。瑞宁就是这种不上道的官。太守就等着三天后,看他如何大海捞针,抓拿哪些不知隐藏到哪去的歹徒。
在太守眼中,在他人眼中,瑞宁就是垂死挣扎。建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搜遍整座城,没个几天功夫根本不可能,单单搜查三天时间就不够,何况那些歹徒还不知是哪冒出来的。
像混乱的下溪街,上舀街这些周边的区域,想在里面找想找的人就更难了,那里的人看谁谁都像作奸犯科的人,怎么找歹徒?他瑞宁知道歹徒都有谁吗?他当时又没在现场!
瑞宁退下了,走后,立马回了家,将房门关上,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说道:“情况如何?”
只觉得眼前一花,瑞宁定了定神,望向本来没人的书架旁。此时那里站着一位脸色异常白皙的年轻人,他的双目紧闭着,显得很无害。
而事实,能无声无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