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池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江南的小城,天清水秀,连晚霞都美的温婉。
迷迷糊糊的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水杯,他嘴里干巴巴的,头昏沉沉的,醉酒的后遗症显露无疑。
一只手从背后托起池哲的背,动作轻柔的让他倚着枕头,然后递上了一杯温水。
咕嘟咕嘟喝掉了一整杯水,池哲总算清醒了些。
“姐……”他下意识的叫着池然,“还有吗,再来一杯。”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放松。有池然在的地方,他总是安心的。
一杯温水又递到了他的嘴边。
终于解了渴的池哲这才打了个水嗝,揉了揉眼睛:“姐,你什么时候……”握着杯子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何海旭?!”
池哲认出了眼前的人,“你怎么在这儿?”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想想起什么似得,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
喝醉了就能忘记发生过的事的人是万中无一,最起码,池哲不属于这个行列,所以他想起了昨晚自己是如何把玻璃捅进人的器官,如何空手夺白刃,如何以一敌三以及如何……被人扒的精光。
完了。池哲心底哀嚎一声,竭尽全力才克制住撞墙的冲动。
被人扒的精光,摸了个遍他并不在意,池然放在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他也是能察觉到一些的。他更担心的是这样凶残的伤人行为会不会,会不会让池然误以为他早前的懦弱都是装的呢?
什么,那些被伤到的人?池哲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想。
“池哲,谢谢。”打破两人大眼瞪小眼局面的是何海旭,他站起来,退后一步,向池哲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果不是他,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新闻媒体的疯狂报道。他的j□j,被j□j的样子会被某些有些人原原本本的放在网上,供所有人浏览。说不定幕后黑手还是假惺惺的为他惋惜,然后特意把他的生平资料全部曝光。人言可畏,那时,他恐怕会活的生不如死。
“呃,没什么,我也只是凑巧。”没见过这个从来都吊儿郎当的同学这副正经的模样,池哲连连摆手,心里却拿定了主意,如果池然追问,那就把他们俩的交情往深里说,越深越好。他忍不住细问,“对了,你怎么会……”
池哲问的隐秘,可何海旭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酸涩而痛苦:“下台了,他和人抢位置,结了仇。对方上位了,他输了。然后,”他下意识的舔舔唇,“被双规了。”
“……”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我……我知道他不是个好官,他贪钱,贪得厉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可,可真没到那个地步。贪得比他厉害的多了,可,可……”
他没有再说下去,180的身高此时却显得如此渺小,把脸埋在手掌里,他无声的哭泣着。
池哲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是缓过来了。眼皮还有些红肿,然而冲着池哲笑的样子又是那样猥琐又阳光了。
“池哲,看在咱们多年老同学的份上收留我吧。”他一把勾住池哲的肩膀,样子看起来亲密极了。
“滚回你家。”看着这熟悉的钓马子的腔调和笑容,池哲也翻了个白眼,回的毫不客气。
“我没家啦。家产都被充公了,”他耸耸肩,似是一副无谓的样子,然而眼底的认真却是骗不了人的,“我妈卷着剩下的所有钱跑了,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今晚就只能睡马路了,还不一定能抢到好位置呢。”
“……好。”
经过了那一晚的发泄,接下来的日子里即使再被各种异样的眼神关注着,池哲也依旧神色如常的每日按时上下班。
又当导演又当演员可不是个轻松活,每每下班他都累的瘫在床上。如果不是有突然化身为贤妻良母的何海旭每日定时定点的投喂,恐怕早就饿出胃病来了。
自从搬到了池哲租住的公寓,或许是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何海旭把他那一套追人练出来的厨艺和耐心全用在了池哲身上。
早上起床,桌子上必然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饭和便当盒,晚上回来一定能喝道温度刚好的水和煲了许久的汤。
满足的喝了一大碗莲子猪心汤,池哲不由得感慨:“海旭,你这手艺,绝对可以嫁人了。”
“滚!”何海旭回答的干脆又利落。
吃了晚饭,在室内暖暖的空调中,池哲有些昏昏欲睡。洗了碗,又收拾了桌子的何海旭轻轻拍醒他:“醒醒,别睡,刚吃完饭就睡不好,陪我说会儿话吧。”
池哲打了哈欠,艰难的坐直身体,应了一声,勉强提起精神听他说话。
作为一个花花公子,何海旭的确是有资本的。即使没了家世钱财,他的外貌声音也都是一流的。
低低说话的声音像是大提琴在演奏,华丽而饱满,低沉的人心痒痒的。
“……干脆明天下班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在长篇大论的描述完了某个新建的建筑后,何海旭发出邀请。
“嗯。”池哲实在困了,浑浑噩噩的就答应了。只是在恍惚间忍不住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们俩这样,还挺向老夫老妻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翻了个身,又迷糊着睡了。
得到满意答案的何海旭微微一笑,起身把那个已经睡过去的人抱在怀里,往卧室里走。这样的事情他最近已做过无数次了。迈开步子,身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