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简跟着佟弋往林子里外面冲,他无意间往旁边一瞥,便站住了,那边树上,不正是灵芝是什么:“等等,灵芝!”
佟弋急吼吼的:“都什么时候了,灵芝不要了!”
辛简好不容易找到灵芝,怎么会舍得放弃,他不理佟弋,赶紧往那颗柞树跑过去,灵芝长在离地两三米高的树干上,非要爬上去才能摘得到,树干打湿了,非常滑,辛简又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从小没有受过爬树掏鸟窝的自发训练,所以这棵合抱粗的树怎么也爬不上去。
佟弋往前跑着,一回头看见跟在后面的人不见了,又下着大雨,视线里全都是茫茫的一片,乌云蔽日,天色又昏暗,他急得发疯,大声吼叫:“辛简!辛简!”赶紧返转身回去找人。
雨打林木,发出哗哗的声音,时而伴随着雷电声,辛简没听见佟弋的叫声,兀自在想办法把那棵灵芝摘下来。他试了几次,都从树干上滑了下来,还把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给擦伤了,爬不上去,他就去找树枝来拨弄,他仰着头,雨水滴答在他脸上,溅得眼睛都睁不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棵灵芝拨了下来,他如获至宝地将灵芝捡在手里,小心的抹掉上头沾的泥。
一回头,看见佟弋铁青着脸站在他身后,他还没开口,佟弋就冲他吼:“你有病吧,这么大的雨,又打着雷,你从小没学过,打雷下雨的时候不要站在树底下?自己还往树底下送,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想问他是不是找死,但终是舍不得说那么狠毒的话。
辛简本来满心欢喜,被佟弋劈头一通骂,便不做声了,赶紧过来,小声地说:“我好了,走吧。”
佟弋伸出手,抓住了辛简的手腕,拖着他往林子外快步走去。
辛简被佟弋抓住的地方正好擦伤了,被他用力一捏,生痛,他吃痛呼了一声,佟弋松开手,看着他手上的擦伤,顿时又气又急:“我说你、你真是活该!赶紧回去洗干净换药,还有哪儿伤了没有?”
辛简不敢告诉他腿上也刮伤了:“没有了,先回去吧。”
雷紧雨大,两个人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刚出了林子,雨又停了,山风一吹,两个人都打了个喷嚏,身上被湿衣服裹着,粘在身上,如被套了枷锁似的难受。
佟弋怕两个人都冻感冒,说:“我们跑下山,别停下来了,不然太冷了,会生病。”
好在一场雨将大部分游客都不多,不影响两个人的速度。辛简跟着佟弋撒开脚丫子跑,路上都没怎么敢停留,好在两个人平时也锻炼,身体底子不错,跑个几千米不在话下。
气喘吁吁地下了山,身上的衣服也都半干了。两人在山下找了辆车,送他们回到旅馆去冲凉换衣服,辛简站在屋子里,打算让佟弋先去冲,佟弋的脸色自从山上起就没有好过,这会儿看见辛简站在那儿,板着脸沉声说:“还不进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辛简赶紧拿了毛巾和内裤进去。佟弋开了水龙头,两人淋着热水脱衣服,辛简将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之后,佟弋一脸心疼地看着辛简身上的伤,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你突然犯什么拧啊,非要去摘灵芝,你还真以为能够起死回生啊?把自己弄得都是伤,我真想,我真想把你……”说到后来,又舍不得说下去了。
辛简知道他心疼自己,便呲牙笑:“不疼,没事的。”
佟弋拿着水龙头,没头没脑地往辛简头上浇:“赶紧冲了,然后出去买药。”
辛简说:“你也冲。”
两人在水下冲了二十分钟,终于觉得身上暖和了,这才擦干身体出来。两人打开各自的背包,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虽然是个防水包,也要看看里面有没有进水。辛简将那棵灵芝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用手指小心地扒拉上面的泥,暗红色的灵芝在灯下反着光,十分润泽喜人。
佟弋瞥了一眼,不高兴地说:“这灵芝到处都有得卖,非要去自己采,弄得身上都是伤,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辛简说:“这是一种运气。我想,我想要是我能找到灵芝,以后咱俩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辛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也没有去看佟弋,但是佟弋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扔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将辛简抱紧,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肚子上:“你这个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就算是没有灵芝,咱们也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你不要胡思乱想。”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辛简在佟弋肚子上蹭了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佟弋说:“以后有什么话,就应该直说,不要在自己心里计较,别人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这样尽闹误会。”
辛简点头:“嗯,好。”他听见佟弋肚子里传出来一声“咕——”的长响,抬起头来,“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佟弋松开手臂:“好。”
经过这件事,辛简发现,其实不管两个人多么喜欢对方,各自都有自己的脾气和想法,要是沟通不善,还是会有矛盾的。尤其是情侣之间,刚恋爱的人都以对方为中心,一时半会儿收不到对方的回应,或者对方跟自己意见不一致,就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减少矛盾最佳的办法,就是及时沟通。
从长白山下来,两人回到长春,坐动车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