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轻轻推开她,眸光灼灼,充满了害怕与恐惧。
她微微垂眸,缎子般的乌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安安,我们走吧。”突然,欧洛霆慎重地提出要求。
“嗯?”笛安安仿佛一惊,抬眸看他,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地方,过最平静最普通的生活吧。”这些天,欧洛霆一直在犹豫,在抉择,当他面对她的时候,在事业与家庭之间,他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家庭了。他愿意为了她抛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开什么玩笑?”笛安安心里一阵错愕,两条好看的眉毛顿时纠结在一起。
她觉得洛霆提出这样的想法是很不理智,她凝视着他,缓声说,“洛霆,爷爷老了,你的爸爸一直瘫痪在床,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么大一个家族企业,汇聚了爷爷多少心血?他用心栽培你,就是指望有朝一日,能够挑起这重担,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她轻吸一口气,肯定地告诉他,“这样的打击,我想爷爷根本就承受不起,我不可能跟你走,不可能这么自私。”
他沉默了,心里异常烦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没有烦恼。”笛安安静静地瞅着他,“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与你一起分担,一起面对,而不是一起逃避。”
听她说着,欧洛霆的眼神一点点黯淡,心痛一点点向他袭来,他的喉咙透着些干涩:“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比这些都重要。”
笛安安呼吸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下意识地抬眸去看他,她看见他漆黑深邃的瞳眸里满是坚定的诚恳,她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她需要的,并不是这种天方夜谭的承诺,她只是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相信自己。不再无缘无故地冷淡自己,不再生闷气。
“安安,你愿意跟我走吗?”欧洛霆沉声,再次询问。
笛安安胸口微痛,“不愿意。”她的声音很轻,却回答得毫不犹豫。
欧洛霆定定地看着她,见只她的睫毛在精致的面容上颤了颤,笛安安解释地说:“洛霆,我们不能任性,当初我们住进这里,也是为了陪伴爷爷欢度晚年,爷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更不能走。还有你的爸爸,他更需要我们。 你想过他吗?”
提及爸爸,欧洛霆心中隐痛,他似乎仍在坚持,“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
“好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我,请不要再莫名其妙地冷淡我。”笛安安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略带责怪地问:“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很难过?”
清峻的五官,淡色的双唇,就这样望着她,欧洛霆也意识到自己有了情绪,并没有控制住,他觉得很抱歉,却也觉得很压抑,“这段日子,我也过得很矛盾,安安,我真的很想给你最完美的婚姻,可是我发现……这真的很难。”因为,他已经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的要求并不高。”笛安安露出宽心而温柔的笑容,她觉得洛霆有这么大的压力不难理解,“我甚至都没有给过你任何要求,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听她这样说,他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洛霆,我觉得……我觉得你总是把夜祺的事情搁在心里,让自己不痛快,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笛安安静然望着他,影子被明亮的灯光在地面上拉得斜长,她看上去是那么单薄,甚至是孤寂。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他的眼神漆黑如雾,皱了皱眉心,“你能理解我吗?”
“我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笛安安忽然觉得有点累,她唇角上扬,双手握住他双臂:“你先去洗澡,我把床上衣服收拾一下。”然后,她轻推他离开。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无聊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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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笛安安的身子开始好转,顾老师的药只涂一次便见了效,小腹一日一日隆起,韩美萍听了叶秀琴的警告,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只是希望霍明美的肚子能够一天天大起来,脑海里还是飞速运转着某些计策。
次日清晨。
韩美萍像苏向晚预料中的一样,早早地便出了门,听她打电话的内容,好像是受邀去做美容。
一切计划如常。
苏向晚紧接着给顾之打去电话,请他来家里给欧叔叔做诊断。
笛安安和苏向晚还有顾之,她们就像上一次一样,分工明确,苏向晚负责把门,她站在落地窗的帘子前,小心翼翼地探视着窗外,观察着院子里里外外的动静。
顾之用了各种先进的仪器,呼吸均匀,不急不燥地给欧天威做诊断,专业得让人钦佩。
笛安安轻抚小腹,安静地陪在一旁,她看到公公的状态跟以前相比,有了明显的好转,顾老师也少了上次过来那难得一见的凝肃神情,一番检查下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大约一个小时详细的诊断里,苏向晚并没有报备出险情,韩美萍没有回来,计划成功了一大半。
顾之收拾好随身包,带着两女孩走出了消毒水弥漫的房间。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走廊里,顾之边走边对她们说:“我会打电话过来的,需要的药物,也会从巴黎空运给你们,像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出两个月,是可以完全发声的,当然,我是指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真的?”笛安安简直没有听过比这个还要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如果公公能正常交流了,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