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
这一晚,撕裂般的疼痛翻绞着欧洛霆的心,片刻不得停歇,他没有回去,一心放在笛安安身上,甚至都没有打电话给妈妈,没有寻找事情的真相以及和爸爸相关的事情。
他孤单无助地站在手术室外,绝望将他裹携着,在期待与害怕中等待着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等待着关于她的消息。
夜祺也没有回家,叶秀琴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爸爸已经回家了,叫夜祺可以放心。
夜祺心情沉重地应声,叶秀琴察觉到儿子失落的情绪,在她的追问下,夜祺才把医院里的情况简单地告诉给了妈妈。
然后,刚回家的夜镇天开车带着叶秀琴赶到了医院。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深夜,医院寂静的走廊里,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夜祺和苏向晚转眸,看到夜叔叔和叶阿姨急急忙忙往这边跑来,苏向晚鼻尖一酸,刚干涸的泪眼又开始变得模糊。
“爸,妈。”夜祺站起身,面色沉重。
叶秀琴和夜镇天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仿佛是一路焦急地赶过来,仿佛刚才还经历了慌乱的寻找,脸上染着红晕,眼里带着难以置信波动的情绪,“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进了医院呢?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吗?”
苏向晚哭着扑进了叶秀琴的怀里,“阿姨,安安被她婆婆从楼梯上推下来,腰上还扎了一把匕首……正在手术,医生说很危险,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叶秀琴仿佛身体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整个人都虚脱了,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孩子呢?”
苏向晚终究没忍住,鼻子一酸,窝在叶秀琴怀里大声地哭泣起来,“孩子没了……孩子没有了……”
夜祺触景伤情,走廊里柔和的灯光照得他眼皮酸痛。
欧洛霆凄历的心哀凉到了极点,他孤零零地守候在手术室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手术室里头……
夜镇天和叶秀琴都没有责怪他,也无心责怪,只是陪坐在长椅里,听了苏向晚描述的惨状,他们的心里也覆上了一层阴霾,正义感让她们没法淡定。
尤其是夜镇天阴沉的脸,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半个小时以后……
走廊里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爸爸,您先陪妈妈回去吧。”夜祺温和地启唇,“安安醒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这么多人耗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到头来,个个得拖垮。 [
夜镇天和叶秀琴对看一眼,夜镇天说:“这样也好,你身体虚弱,在这里等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等她做完手术,咱们煲点鸡汤再来看她。总不能所有人都跟着累倒了。”
“是啊,阿姨,您跟叔叔先回去吧。”苏向晚平复了一下情绪,红肿的双眼看向两位老人,又看看夜祺,“夜祺,你也走吧,手术结束后我打电话通知你,你先回去睡一觉。”她知道,他耗在这里,也快十个小时了。
“我不走。”夜祺站起身,温和地对爸爸妈妈说:“爸,妈,我送你们下楼吧。”
夜镇天和叶秀琴站起身,哀怨的眸光看了眼紧守在手术室门外的欧洛霆,那背影落寞冷峻,然后在叹息声中转身离开。
夜祺送爸爸妈妈下楼以后,又回到了手术室外的走廊里。
三人一等,又是好几个小时。
大约凌晨五点的时候。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一夜没合眼的欧洛霆还是第一个出现在医生面前,如夜的声音喑哑,“她怎么样了?”
“死胎已经清理干净,伤口也缝合了,只是伤者失血过多,正在输血,目前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医生有些疲倦地说。
欧洛霆心底有暗色的鲜血不断涌出,痛得有些木讷。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去看她?”苏向晚着急地询问。
医生摇摇头,只见身后的担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医生说:“她必须去重症监护室,等过了危险期,转移到普通病房才可以,就算是轮流探视也要看情况而定。”
苏向晚几乎整个身子趴在担架上“安安,安安……”她不敢触碰她,尽管她是那么希望抱紧她。再给她哪怕一丁点力量。
和欧洛霆一起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这条路很短暂,却又漫长。
“安安……你一定要坚持住。”欧洛霆握着她的手,终于掉下了眼泪。
夜祺站在手术室外,比起苏向晚泣不成声的难过,比起欧洛霆溢于言表的忧伤,他的心里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忧伤。
孩子没了,这对于笛安安来讲,该是多么重沉的打击。
上次自己被鞭子抽打得伤痕累累,腹中的孩子却毫发无伤,这个孩子是她在用生命保护着的。
老天爷,你真的很不公平,运气好的人,什么都可以拥有。
运气不好的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会失去,到头来一无所有……
夜祺迈开步伐,朝重症监护室走去,门外,他对苏向晚说:“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不然呆会儿她醒来,你也该累倒了。”
苏向晚茫然地望着他,“去哪里?”她鼻子一酸,“去她家的时候,我就把月亮湾的房子退了。”还要回她家吗?她才不要回去呢!
夜祺这才意识到,于是,他掏出手机拨打谭小天的电话,虽是凌晨五点半,他还是听见了小天紧张的声音,“祺哥,什么事?”
“你马上开车来中心医院,接向晚去木屋休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