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笛安安慌张的神色,医生无能为力地摇头,轻轻扯掉了她的手,转身戴上口罩离开。
笛安安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底仿佛有什么正无声地撕裂,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漫天的恐惧将她席卷。
夜祺来到医院楼下的自动取款机前。
将银行卡插-进-去,按着提示输入密码后,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让他怔了几秒——蔚蓝?
蔚蓝的车跟出租车相撞?
不容他多想,查看余额,还真有十几万,夜祺想也没想就取了三万块钱,然后上了楼。很庆幸他没有骗安安,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自己认识的蔚蓝。自己认识的蔚蓝不逃逸就好了,怎么可能主动拿出十万?
当他在监护室外看见哭成泪人儿的笛安安时,又看了看旁边长椅里几乎纹丝不动的鸡汤,心情也跟着黯然,“你身体还刚好,正是需要补的阶段,我不阻止你难过,可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你身体也垮了,谁来照顾向晚?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夜祺……”笛安安抬起眼泪看他,“你说向晚会不会有事?如果她真的瘫痪了可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不会的,这还只是猜测,医生正在全力救她呢。”夜祺安慰着她,将蔚蓝给的卡还给她,“我刚取了三万,我先去办手续,你在这儿等我。”
笛安安收好银行卡,坐在长椅里。夜祺办完手续,两人一等便是十个小时。这对于他们来讲,是极漫长的。
等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时,他告诉她,苏向晚出血过多,需要静养,不宜打扰,不宜探视。情况还不稳定,哪怕是心跳仍需借助仪器。
但医生说她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借助仪器并不代表仪器一拔她就不能自主呼吸,只是为减轻她的负担。这或许是此情此景最好的安慰。
“她还活着……”笛安安激动地捂嘴,“还能活下去……”
夜祺说,“不但会活着,而且还会好好地活下去!”
笛安安受伤住院那段日子,苏向晚哭肿的双眼,几度崩溃的情绪,让夜祺特别感动,此能有遇一个将自己视如生命的朋友,足矣。
蔚家。
蔚蓝开车与出租车相撞并造成一死一伤的消息传到了蔚孟辉的耳里,他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中,把这个坏消息带给了家里的每一个人,并商量着对策。 [
蔚丝雨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哥哥的电话,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她咬牙跺脚,怎么会这样?
“这可怎么办才好?”钟雅心一沉,双手紧握,焦急地问,“他人在哪里?孟辉,消息可靠吗?你听谁说的?会不会是诈骗信息?”
“底下一个员工的哥哥在交警大队,蔚蓝今天没去上班,是他告诉我的。 ”蔚孟辉满脸焦虑,“这会儿估计都限制人生自由了,手机打不通。”
“要坐牢吗……”蔚丝雨的身体不由得僵住了,她见过世面,却没遇到了这种事,“他自己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听说他毫发无伤。”
钟雅稍稍心安,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摊上人命了?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用钱可以解决吗?”
“态度好是可以的,态度不好给了钱还得坐牢。”蔚孟辉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满是担忧,“那得看死者家属的意思。我看他最近表示不错,还打算给他升职呢,怎么这么毛躁!”
“现在不是怪他的时候。”钟雅急急地说。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变得特别沉重。
“丝雨,你找少辉帮帮忙。”钟雅突然眼眸一亮,“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让他去通融通融……你哥哥不能坐牢,他要是坐过牢,以后可都毁了,找对象人家都觉得你哥有前科。”
蔚丝雨看向妈妈,愣住在客厅里。
“愣着干什么?打电话给金少辉啊!”钟雅急急地催促,“该是他帮忙的时候了,整天就知道约会约会,靠不靠得住,有没有能力,就看这一回了。”
什么意思啊?
蔚丝雨心情黯然,她又看向爸爸,他估计也是这个意思,“好。”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抖,却还是拨通了金少辉的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拨打他的电话。
正在开会的金少辉手机调成了静音,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正襟危坐的人,目光无意间瞟过手机屏幕,闪烁着的丝雨二字让他微怔,唇角扬开一个好笑的弧度,他想也没想地拿过手机,“喂,丝雨……”
对于向来严谨的他会议时接电话,大家都表现出震惊,因为会议之前,他明确地表示过,会议过程中,谁也不允许接电话,包括他自己。
电话里,蔚丝雨有些急急地约他来家里,并把哥哥出车祸撞死了人被带走的事情告诉给他。
能听出她的慌乱,金少辉表示自己马上过来。
挂了手机,他草草结束了会议,驱车赶往蔚丝雨家里。
在客厅里见着蔚丝雨的时候,金少辉很欣喜,她能够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到自己,但看到叔叔阿姨焦虑的面容,他当即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处理,让哥哥尽快放出来,并强调,蔚蓝是丝雨的哥哥,那就是自己的哥哥。
说着,他牵起了丝雨的手,边拉她走向门口,边说,“别着急,先跟我走,我们先去看看你哥。”
“我真的可以看到他吗?”蔚丝雨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全然忘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
金少辉明确地表示,“当然可以。”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