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成功让夜祺变了神色,他凝视着他,半晌没回过神来,然后蔚蓝魅笑着转身离开。(
寂静的病房里,笛安安察觉到夜祺神色的变化,一抹淡淡的忧伤挂在脸上,她漆黑的眼珠静静地研究着他,“他妹妹是谁?”
“蔚丝雨。”夜祺嘴唇微启,淡淡地回答。毫不隐瞒。
笛安安身形僵住,蔚蓝就是蔚丝雨的哥哥?她为什么一点也没反映过来呢?也难怪他们会认识了。
“她……要结婚了?” 笛安安试探着问,是和deick吗?她觉得自己像是突然知道了一件惊天的秘密,一时间难以接受,deick比她大那么多……这样的结合让笛安安心情不免有些黯然。尤其是站在前男友夜祺面前。她都替他难过。
通过这么久的相处,笛安安觉得夜祺是个很体贴的暖男,应该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可是蔚丝雨却放弃了他,选择了一个大叔,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病态吧。
“我不知道。”夜祺波澜不惊,神色温和,“我们并不是很熟。”
简单的两句话,笛安安却听出了暗藏的忧伤与深深的无奈,她也是真心付出过的人,也明白曾经无比相爱现在单身一人的滋味。
夜祺和蔚丝雨的过去,在校园时代绝对是一个传奇,羡煞旁人的传奇。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强大。”笛安安凝视着他,然后将目光落在苏向晚单薄的身躯上,“曾经经历的那些,都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加成熟。”
夜祺就这样看着她,俊逸的容颜绽开淡淡的笑,“看来你已经变得很强大了。”而他,还没真正做到。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没有办法把蔚丝雨彻底从心里清走。
笛安安心头霎时一酸,跪在地上为苏向晚做着按摩,声音静静的,目露忧伤,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变得多么强大,只是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姑娘,不管经历多少不平,有过多少伤痛,都能舒展着眉头过好每一天,内心丰盛安宁,性格澄澈豁达,对身边的人真诚,对每件事情热忱,相信这世上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雨后就一定会有彩虹……”然而,只不过是她的希望罢了。
听她说着,夜祺仔细地斟酌,声音干净如水:“安安,其实我觉得,如果你还爱着欧洛霆,可以跟他出国,把向晚交给我,我替你照顾好她。”这些天,他看到她时常发呆,那溢于言表的难过与哀伤。让他觉得于心不忍。
既然相爱了,哪怕是跨越物种,也不应该有分开的理由,除非其中某一人变了心,那么,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成为分开的理由。
“怎么可以?”笛安安抬眸看他,冷静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理由跟他走?”
“可你们是相爱的,可以复婚,而且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关进监狱了,暂时不会为难你。”
笛安安苦笑地摇头,有些哀伤地说,“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我和欧洛霆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我要学着忘记,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她抿唇,下定决心般说。
“可是你很痛苦。”夜祺深有体会地说:“要忘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是不希望她身体刚好,又开始饱受内心的煎熬。
“不容易,一点也不容易……”悲痛的情绪笼罩着安安的面容,她迎视着他,“可是不容易又怎么样呢?必须断掉!必须替我爸爸妈妈报仇!”
“嗯?”无意间泄露的话引起了夜祺的察觉,“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笛安安回过神来,“没什么……”
“替你爸爸妈妈报仇?”夜祺却抓住了这个细节,他紧张地问,“找谁报仇?这跟你的婚姻有关系吗?”还是,她知道父母的死和谁有关?
“可不可以别再问了?”笛安安动作微顿,略微严肃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希望向晚能够好起来。我不能失去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也最亏欠的人。”
然后,夜祺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他终于还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将她压得这么憔悴的事情不光是离婚这么简单,还有报仇的事,他真的很想帮她一点什么忙,可是不敢再追问,生怕伤害到她。
欧家别墅。
同样的时刻。
没有月亮,星光寥寥,夜色淡淡,院子里名贵的花朵涌动在落地窗外。
欧洛霆站在帘子旁,面向落地窗,眼前浮过的全是笛安安的身影,心痛一点点朝他袭来,令他窒息。每当这个时刻,他都会发疯狂想念她。
身后的沙发椅里,老爷子坐在那儿,毫无睡意,望着这抹背影,浑浊的目光里满是焦虑与心疼。这些天,精神向来充沛的老爷子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变得忧心忡忡。
“洛霆,你明天抽空去看看你妈吧,你毕竟是她的儿子,生你养你也不容易,总不能安安走了,连这母子情份也不要了……”老爷子长叹短叹地说,“爷爷老了,原本期盼着儿孙满堂,到头来,却落成这样,爷爷这心里头实在是难过啊,洛霆,你能理解爷爷吗?”
欧洛霆矛盾地闭闭眼,又睁开,将深沉的目光拉向更远的夜色,声音单薄而绝望,“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能怪谁?我看与不看结果还是一样,得关半年。”他没有启用一丁点的关系,没有想过把妈妈救出来,反而觉得这样很解恨。
想起安安病床上,在生死关头熬过的那些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