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笛安安深吸一口气,愧疚地开了口:“学长,对不起,我在整理柏老师遗物的时候,看到一张你跟她的合影,我也想过要通知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对不起,没能让你跟柏老师见上最后一面。”
“笛安安,这事不能怪你啊,我跟柏老师只有书信往来。”夜祺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且悲伤:“现在看来,柏老师不与我通电话,是怕我担心她的病情,是怕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笛安安敏感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他所经历着的这种悲痛与难过,她能亲身体会,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忙完这几天就过来找你好吗?请你带我去柏老师的墓园。”夜祺的声音温和,好听,虽然难过,却也不至于泣不成声。
“好啊。”笛安安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学长,按着寄信地址,你就可以找到我,来了电话联系,我去接你。”
“嗯。”他的声音干净温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那到时候……电话联系。”
“嗯。”
在对方将要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笛安安突然想起一般,紧张地唤了声,“学长!”
“怎么了?”
她犹豫着,面带微笑地问:“你寄给柏老师的那包花种……我想送给一位懂花的爷爷,可以吗?”
“当然可以。” 夜祺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国度,他的声音依然干净温和:“那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品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叫做天使曼陀罗。”
“独一无二的?”笛安安愣了愣。那比绿玫瑰要珍贵吧?“它有什么特点吗?”
“当然,不过这是秘密,等你那位懂花的爷爷把它种活了,等它开花了,你就会明白,它与一般的曼陀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夜祺说得很神秘。
挂了电话,笛安安一边吃着早餐,思绪早已飘远。她存下了夜祺的号码。
天使曼陀罗,好唯美的名字。她幻想着它开放时的奇异美景,整个人都乐了。要是欧总的爷爷能喜欢,那该多好。
手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她收回思绪,看到屏幕上轻轻跳跃的“欧总”二字,她心一沉,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大周日的,打什么电话?
“欧总……”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笛安安屏息接通了。
“笛安安,你现在有时间吗?”对方的声音微微上扬,一点也不像工作时那么严谨。
“我……”笛安安平静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要有时间的话,就来一躺公司吧,我在这儿等你。”他说得很随意,像是约见多年的老朋友。
“现在吗?”笛安安怔忡。
“是。”
“……好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笛安安最终还是同意了。
挂了手机,她进了卧室,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那包夜祺寄过来的天使曼陀罗花种,将它和一些随身用品一起放入单肩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