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的关系。”沉熏理直气壮,随即一掀锦被,就要下地,证明自己确实是已经无恙了,刚下地就觉得身子有点儿飘,忙强自撑住,阴夜辰哪有看不出来的,沉熏只觉得身子忽然腾空,已经被人抱起来了。
“想去哪里?”阴夜辰无奈问。
沉熏勾住他的脖颈,看着他,有些闷闷的,道:“在这个宫中还能去哪里?也只能在庭院里转转。”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阴夜辰却是眼神一黯,都是因为他的关系,以前都没有注意到的很多东西仿佛一下子都涌过来了,因为他,她时时受到宫人的白眼,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片嘀咕议论的声音:“看,我们痴王爷的王妃。”这几个月来,除了给各位长辈请安和不得不出席的宴会之外,她一直都甚少出景和宫,他知道她并不是介意,只是不耐烦听那些闲言闲语而已。
因为他,连**一回都不能,因为害怕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会时刻注意到,会察觉到他的异样。
沉熏察觉到自家夫君的沉默,不由道:“怎么了?”看见他眼底的黯然,她瞬间明白过来,并没有劝解,而是睁大了眼睛,急道:“夫君,你不会又变了主意吧?连庭院都不准我去了。”
阴夜辰点了点头,知她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底忍住笑,道:“娘子还真是贴心,为夫都还没有说出来娘子已经猜到了,说得不错,,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了。”
沉熏原本说那句话是为了引开阴夜辰的注意力,免得他在自己的思绪里越陷越深,没曾想他竟然顺口说不去了,不由愕然。
阴夜辰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瞪圆了眼睛,错愕的样子,嘴巴因为哑然而微张,露出细白的贝齿来,忍不住轻啄了一下,道:“我们出宫去。”
呃?
沉熏更是哑然了,反应不由眉飞色舞,这几日她确实闷坏了,她向来不大喜欢宫里压抑的气氛,上次出宫却是逃一样的,根本连放松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听得出宫两个字,高兴得忍不住亲了一下阴夜辰你的额头,盈盈道:“夫君真是太好了。”
夫君真是太好了。
秋天的阳光微暖,如同碎金子一样洒落下来,一线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落下白色的小圆点,阳光里,有细小的灰尘在悠悠舞动着,窗台上的菊花在阳光里益发的楚楚动人,随风左右摇曳着,仿佛有点儿不胜秋风的感觉。
而她脸上是比之阳光更加灿烂得笑容,一双眼睛澄澈见底,比菊花更加的楚楚动人,她微微仰着头看她,她的瞳孔中倒映了他的影子,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他的影子,看得人心里一动。
无知无觉的一句话,却让阴夜辰身子陡然的一怔,心里五味杂陈,歉疚,感动,心疼……这就是他的娘子呵,从来都看不见自己对别人的好,而只要是别人对她一丁点的好,她都会心心念念,就会笑容如同花朵盛放。
就像那日她醒来,从来没有问为什么当初去救她的人不是他,这个一直是他心里最隐痛的问题,他害怕,害怕她会问他,他是她的夫君,她出了事情最应该赶去救她的人是他,不管出于何种的理由,都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他当时并没有去。可是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她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夫君,我回来了。”
阴夜辰一直记得那个笑容,不同于她一贯的笑容,纯美如花,灿烂得让世间的一切都失色的笑容,而是微弱,因为刚刚醒来,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连带那个笑容也是虚弱之极的,像是从尘埃里开出来的花朵一般,看得人心里发酸。
“娘子,我们先去换装吧。”阴夜辰微微一笑,让眼底的水雾散去,恢复一种孩子般的嬉皮笑脸,“虽然是出宫,但是也不能让别人认出来了。”
沉熏闻言笑意更深了,一双眼睛忽然奇异地亮起来。
换装?不让别人认出来是吗?她有的是办法。
阴夜辰看着沉熏的神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
房门打开。
凝烟和凝碧已经安排妥当,正在门口候着,听得声音,双双抬起头来,一看之下,两个人都楞住了。
真真是两个翩翩佳公子。
不错,两个。
沉熏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那衣服是阴夜辰的,穿在她的身上不免有些宽大,益发显得文弱而身姿楚楚,任是是谁家的姑娘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一把,一双澄如秋水的眼睛,眼底蕴了一抹窃窃的笑意,头发极其随意地束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