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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钥三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是锦钥王朝皇后长孙筠的生辰。
夜晚的京城一片喧嚣,丝竹乐器奏出的是愉快的曲调,流光溢彩的烟花笼罩着气势恢宏的皇城,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
锦钥帝与皇后为表亲民,在望月台设下酒席与民同庆。
百姓们为一睹皇室成员的风采都大批簇拥在城门下,飞白作为侍卫长则亲自带着御林军在城外守着,防止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濮其也与飞白一同守在城门外。
“老头,你说皇上是真爱皇后么?”飞白向望月台看去,楼上锦钥帝环着盛装的长孙筠共赏烟花,在百姓的眼中,这位锦钥的帝王必定是极其宠爱这位皇后的。
一旁抬头看烟花的濮其嗤笑一声,收回目光:“丫头,这皇室里哪有什么真爱,帝王的爱不过就如同这烟花般转瞬即逝,再美也有她落幕的一刻。帝王的爱留不住的。”濮其似是感叹,当年艳冠六宫的辰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宠极一时到后来不还是一把火把华辰殿烧的一干二净,而帝王对她的宠爱也随着那把火带走了一切。
最后皇帝为了表示对辰妃的怀念又重新建了个一模一样的华辰殿。建成后皇帝对从未踏进华辰殿一步,对这没有主人的宫殿不再问津。
二十多年了,华辰殿早就积满了灰尘与怨恨。
飞白能看出濮其眼中的悠远,她总觉得眼前这五十多岁的老人眼里镌刻了太多记忆,她心下一动,问道:“您在宫中呆了三十多年就没想过离开么,你在等什么?”以濮其的年龄他早就可以辞去差事得到一处宅子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可他仍在宫中守着,他一定是有什么放不下的。
濮其叹了口气:“我在等他回来。”苍老的面容上带着疲惫。
“等谁?”飞白眨眼。
“等一个也许我到死都见不到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若他来了,我必定护他周全。”这是他当初立下的誓,他活着的理由就是等着那人回来。
飞白没在继续问下去,继续看黑色夜幕中绽放的烟花,又听宫中报时官敲着玉磬高歌道:酉时已到,摆驾回宫。
飞白是要跟着去皇宫的,今日宫中大摆宴席,邀了所有的文武百官一起庆贺,纳兰家也不例外。
百姓们伏地跪送帝王离开,随后簇拥的人们带着满意的微笑散开,烟花还在天幕中继续绽放着。
“老头,接下来就麻烦你了。”飞白朝濮其抱拳,濮其点头。
濮其带着御林军回了皇城,而飞白则回府换了身衣服,毕竟是参加皇后的生辰宴,礼节还是要注意的。
而纳兰夫人齐素雪则选了衣服放在了飞白房中,那是一件湖冰兰色的衣服,料子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颜色不夸张不张扬,很稳重却是适合飞白的。
平日里飞白喜欢素净的衣服,但那些素净的衣服却是不适合这样的晚宴的,但齐素雪也知道飞白不喜欢张扬的衣服,这才选了这件湖冰兰色的衣服,不得不说,齐素雪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
飞白简单了以一根简单的簪子随意挽了发髻,簪子上垂下的流苏让飞白带着些灵动,她未施粉黛,整理着装后就朝皇宫去了。
十一盏悬挂在上阳宫殿檐下的长明灯亮如白昼,亮到可以分辨出雕梁上盘恒着的龙背上凹凸有致的鳞片。
殿内笙歌,舞姬已经在殿中央尽情的舞动,锦钥的最高统治者握着皇后的手频频向群臣敬酒,觥筹交错间,飞白看到的都是一张张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笑脸,而这个模子是虚伪。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丝竹悦耳,共襄盛举。今晚的宴会才刚刚开始……
飞白悄悄的走到纳兰善婉那一群人中,大多数人只顾着欣赏舞姬曼妙的舞姿而忽略了并不显眼的飞白。
纳兰善婉见飞白来了,立刻拉住飞白的手,眉开眼笑:“姐,你总算来了,我可无聊死了。爹娘他们啊!只顾着敬酒,敬酒,和其他长辈聊天,都没人陪我,呆在大殿里又不能出去,好闷。”
“诶,善婉,胡说什么?我们不是人么?”李冉戳戳善婉的脸,有些生气,又朝飞白道:“不过善婉说的不错,少了你这么闹腾的人确实没意思。”善婉附和着点头,其他还有几个官家的小姐,飞白并不认识她们,只朝她们笑笑。
“我这不是来了么,要不咱们玩两把骰子?”飞白笑嘻嘻的作势要拿出筛子,被善婉制止了:“姐,还是算了吧。”开什么玩笑,这是人皇后娘娘的晚宴,居然公然玩筛子,不要命了!
有几个官家的小姐听飞白说要玩筛子心中鄙夷,与李冉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你来的也不算晚,一会用完膳,看完表演,皇上说要夜游御花园,一定很有趣呐。”善婉拉着飞白坐下,李冉把酒杯递给飞白,笑道:“晚来了可要罚酒啊。”
“求之不得。”飞白将酒一饮而尽。
大殿里的场面是这样的,大臣们围在一起聊天,皇帝下来四处走走互相喝喝酒,没了往日的君臣之间明确的等级之分,更多的是家长里短,奇闻怪事,倒也不显拘谨,场面是很开放喧闹的。
但男女之间还是分的很明确的,毕竟男女有别,就像一个中年男人不会走到一群少妇们中间说话,年轻的贵族子弟们也不会与官家小姐单独的交流,大多是男男女女多人相处在一起,但也不会互相调笑,破坏了原有的庄重,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