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月二十蟾秋
锦钥帝在朝堂内封锦钥长公主独子颜清寒为青王,一时间朝堂里流言四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打量这面色俊朗的少年人,从他的眉眼中似乎能看到长公主的影子。
锦钥帝似乎很看重这位年轻的青王,在朝堂上面见天子可以不行跪拜之礼,这是皇上最宠爱的龙子都没有的特权,而这位不知哪天从哪里来的少年人居然就有了这样的特权。
对于颜清寒,不、应该说是整个颜家锦钥帝都有着歉意,当年若不是颜立本顾全大局,宁愿牺牲自己稳住朝势,也不会有今日的锦钥王朝,自己妹妹也不会孤身一人带着孩子离开京城,甚至在颜清寒十二岁那年自己还要求他能隐姓埋名的生活,实在是欠颜家太多太多。
退朝后,有些精通官场之道的老狐狸自然是极力拉拢这位圣上的新宠儿,而颜清寒却只言片语也不说。
朝堂上的事,对于闲赋在家的纳兰飞白,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依稀听纳兰睿炎与花弄承交头接耳,谈论着青王,还时不时朝飞白那看去。
飞白朝花弄承瞪了一眼,对方有些尴尬,拉着纳兰睿炎换了个地方交谈。
飞白将手里的书收好,朝管家道:“青王是谁?”
管家到时经常府里府外的忙活,对于青王自然是有所耳闻的,解释道:“小姐,你不出去,可能不知道,说来也奇怪,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成了青王,据说是已故长公主的独子,说来这少年运气也真是好,一夜之间就拥有了天下人不敢企及的权利,成了上天的宠儿。”
“叫什么?”飞白漫不经心的问。
管家眯着眼仔细想了会,道:“好像叫颜清寒。”
“啪。”飞白手中的书掉落地面,愣了好久都没有回神,管家有些疑惑,为飞白将书捡起放在桌上,摇头就离开了。
飞白缓缓坐下,将整个身子都窝在椅子里,仔仔细细的想着与颜清寒认识的点点滴滴,她曾想过颜清寒的种种身份,但她从来没想过颜清寒会以这样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也曾怀疑过颜清寒的母亲是宫里的女子,因为那枚玉佩出自宫中,可飞白还是从没想过颜清寒的母亲会是锦钥长公主。
现在将这些枝枝蔓蔓联系起来,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颜清寒啊颜清寒你可真真是厉害,飞白现在想起自己一路上开导颜清寒不要对锦钥的王朝抱有敌对的心理,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可笑,人家可是皇帝的亲侄子啊!要权力有权利,干嘛缺心眼的去谋反呢?
“来人。”飞白起身,朝外面的小厮叫道:“你立刻去青王府,看看那里什么情况,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了。”
小厮自然是带着疑惑的,但还是依飞白的意思去打探了,不出半个时辰,打探的小厮回来,抹了把汗道:“青王府外等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似乎是想见青王一面,但青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
飞白起身,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乌烟瘴气的朝堂尽是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莫不是大小姐也想见这青王?”小厮低着头,没敢看飞白的眼睛,心中讶异,现在花家与纳兰家联姻,自然地位更上一层,还需要去巴结什么青王么?
飞白冷笑道:“巴结他?”似是反问,拂了衣袖让小厮退下,继续看手边的书,之道傍晚的时候,花弄承与纳兰睿炎从书房出来,见到一脸古怪笑意的飞白。
花弄承捏着胡须冲飞白笑,又对纳兰睿炎道:“亲家,你这女儿好像有话要说啊?”
纳兰睿炎笑而不语,飞白慢步踱到花弄承面前,一改嬉笑的神情,认真道:“颜清寒是长公主之子?”
“是。”花弄承不再与飞白调侃,直面回答:“颜清寒隐姓埋名的目的就是将天池国余势一网打尽。”
“当年他的父亲为了顾全大局才换得了党派斗争的平息。”花弄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飞白,似乎看透了许多,以一种颇为严肃的口气道:“你与他一直有往来?”他是谁,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飞白眯眼,无所谓道:“对,之前是有,但现在,呵,他是他,我是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飞白觉得心口闷得慌,但看花弄承与纳兰睿炎的表情却似乎有些如释重负。
“如此……”花弄承停顿片刻又道:“最好。”眼神看向纳兰睿炎,似乎有些担忧。
飞白是个聪明人,自然从花弄承与纳兰睿炎的交流中看出了不寻常:“你们有事瞒着我,颜清寒与纳兰家有过节?”
“不。”纳兰睿炎否认,但随后又颓然道:“是愧疚。”
飞白放在身后的手微微有些抖,手心里有黏腻的汗,但面上依旧带着笑意,漫不经心道:“欠了他青王什么?”
“当年颜立本赴刑场行刑,监斩官是我。”纳兰睿炎紧盯着飞白,不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神色,他以为飞白会很吃惊,但他想错了,他低估了飞白。
飞白只是轻“哦”一声,再道:“不是你的错。”回身离开,背过身去的时候,谁都没发现,一贯淡然的飞白眼睛红了一圈,颜清寒,你、在这些年里,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来看待我的?杀父仇人的女儿……
呵、事情兜兜转转竟是如此,这结局任她纳兰飞白再聪明,大概也猜不透吧!老天真是极爱作弄人的。
看飞白离开,花弄承抚着须纳闷道:“我开始看不透你这个女儿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