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欢颜睡得安稳而踏实。-次日一早,等她醒来的时候,锦瑟正坐在桌旁对着桌上的铜镜梳着一头如云的秀发,美人梳妆,分外妖娆,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欢颜不禁暗叹,美人就是美人,出‘门’在外都戴着镜子。光这一点,她就比不上啊。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此时北羽澈看她时的嫌恶表情又浮现在眼前,难道她长得真是难以入他的眼吗?想到这里,她赶紧下了地。
“你醒了?”锦瑟没有回头,兀自对着镜子在发髻上‘插’上一支芙蓉簪。
“嗯。”欢颜走上前去,由衷赞叹,“锦瑟,你长得真美,拈‘花’宫的‘女’人是不是都长得像你这么美?”
锦瑟也不谦虚,得意一笑,对着镜子又看了看,“也不是,不过老夫人是长得极美的。你坐下吧,我替你梳。”
呃?昨天还对她冷冰冰的大美人今天竟然主动要给她梳头,欢颜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有美人帮忙,她自然是欣然应允,连忙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
锦瑟起身,待看见欢颜的脸时,突然惊呼一声,“叶姑娘,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看锦瑟的表情,似乎她的脸有多狰狞可怕。
锦瑟慌‘乱’地抓起桌上的铜镜递给她,欢颜对镜一看,这铜镜照的人影模糊,不过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她脸上似有数颗红疹。
“长痘痘了?”欢颜语气平静地道,倒不是她淡定,而是因为她的整个青‘春’期几乎就是一部与痘痘顽强抗争的血泪史,所以对这些红疹倒没觉得特别害怕。而且这些疹子不痛也不痒,只是有碍观瞻罢了。
“这……可能是吧。”锦瑟拿起篦子,心不在焉地替她梳着头发。
叶清菀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惊慌失措,倒让她自己觉得很是无趣。若是知道她是这般反应,她昨晚真该在那杯茶水里多加一点‘药’量。
美人手巧,很快锦瑟便为欢颜编好了发辫。欢颜照照镜子,甚是满意。
“叶姑娘,你的脸变成这样,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锦瑟看着她的脸,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要介意,除了难看一点,不疼也不痒,对我也没有别的影响。”
欢颜对此浑不在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问锦瑟,“对了,我现在多少岁了?”
锦瑟摇头,“叶姑娘的生辰锦瑟怎会知道,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十五岁上下。”
“十五岁,那我这痘痘应该还要长几年啊。”欢颜小声嘀咕,“不过也可能是过敏了。算了,不管了,吃饭去。走吧,锦瑟。”
欢颜说罢率先冲出‘门’去,不偏不倚,眼前白影一晃,正撞上一个人。
这一撞力度极大,欢颜后退两步才站定,而面前的人却是丝毫未动。
“见鬼了,刚刚明明没人!”欢颜不禁纳闷,怎么凭空跑出一个人来,待看清面前的人后,不禁又惊又喜,肚里的话脱口而出,“哎,是你啊,‘骚’包!”
北羽澈瞬间石化,她叫他什么?‘骚’包?这显然不是一个褒义词。
面前的‘女’人一脸兴奋,她脸上的每一粒红疹都似乎张牙舞爪地在嘲笑他,他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表情。
“哎,王兄,不好意思,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欢颜嘻嘻笑道,“你看,我们这动不动就能碰面,不一起上路都对不起我们这几世修来的缘分。”
北羽澈冷哼一声,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一直都跟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方才这一撞,当然也是他故意的。如他所料,这‘女’人又开口邀他一起上路了,而‘花’疏影也适时出现。
“王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花’疏影笑道,“既然颜儿这么希望王兄和我们同行,希望王兄不要拒绝颜儿的一番好意。”
欢颜听了这话不禁笑逐颜开,一双大眼望着北羽澈满含期待。虽然她不知‘花’疏影为何前一天还诸多顾忌,现在却突然主动相邀,但多了个人互相照应总是好事。
北羽澈淡淡地扫了欢颜一眼道,“在下要去的地方是沧澜山,若是不顺路,那在下也没办法和你们同行了。”
单凭欢颜方才这一声‘骚’包,他便不想答应,可谁叫他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和他们同行呢,要不然他一路只能偷偷‘摸’‘摸’地跟着他们,而且这小妮子若是遇到危险,他还得偷偷‘摸’‘摸’地去救。
“没想到王兄要去的地方和我们一样,看来是天意如此。”‘花’疏影说罢转头看向欢颜,待发现她脸上的红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颜儿,你的脸……”
“哦,你说这个啊,不痛也不痒,可能是过敏。”欢颜毫不在意地道,听闻北羽澈愿意同行,亮若星辰的大眼里闪着明显的狂喜。
北羽澈看着她脸上的红疹,笑得甚是‘荡’漾‘迷’人,“颜儿姑娘和边上这位姑娘一比,简直是癞蛤蟆贴上了白天鹅。”
语毕故意迎上欢颜似是万箭齐发的目光,又继续道,“当然,我不是说颜儿姑娘像癞蛤蟆,我是说颜儿姑娘脸上这疹子,你们看,是不是很像癞蛤蟆身上的疙瘩。”
锦瑟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唇’而笑,有人夸她貌美又顺带着嘲笑了叶清菀,她自然是欢喜得很。
欢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她本来是不以为意的,但此时这话从北羽澈口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