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漓奈怔怔的看着他,这个人梦中相识,梦外相知,只是,为何,他看过来的眼神空余荒凉。
心中一窒,怅然若失。
待所有人都集中到道场禅坐后,流水击石般的声音徐徐传来,很低,但是,像是流到了人的心里,清晰至每一字句。
“胎息相对正常凡息而言,凡息通过人体之肺,胎息则是利用皮肤、肚脐和丹田。双眼相交,左目属阳,右目属阴,两目相视,产生神光。心肾相交,化生津液,灌溉五脏。内气与天气相交,内气属阴中之阳,天气属阳中之阴,二气相交,产生内丹,化全身之阴,阴阳交合,形成胎息状态。”
叶漓奈随着口诀慢慢调息,只一会时间,便感觉身体产生氤氤氲氲之内气,气海与丹田产生自动之节律,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人还在努力调息,这时,有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抬头只见玄黄眼睛看向这边,无波无澜,她对他笑笑,他闭目继续禅坐。
“素心,你的胎息状态形成了么?”叶漓奈取完饭刚一落座就听到覃兮在问。
“还没有,”素心失望的摇摇头,“我体内的真气很弱,在经络中运行受阻,好难啊。”
“恩恩,我也是,你呢?漓奈”覃兮问道,未及叶漓奈回答,覃兮提议道“我们去找玄黄大师兄吧,求他交我们,我们三人一起,他一定会同意的。”
听完后,叶漓奈刚要说出口的话变成“我……我好像也不行,”说完赶紧低下头来掩饰自己撒谎的紧张,心里有了小小的期望。
覃兮看到她红似火的脸,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你不会生病了吧?”
“没,没有,喝得粥太烫了,”她极力掩饰。
素心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覃兮点点头,“下午课结束后我们去找大师兄,快点吃饭吧,只有半个时辰。”
下午讲了整个羽逸大陆的地理及形成、中医和内家拳法,因为他们这些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派一批出去试炼,打抱不平、行医问药都会时有发生,所以也就学习的格外认真了些。
等到一天的课业结束,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戊时,三人互相揉了揉肩膀,就急忙的去寻大师兄指点。
此时,月亮已挂在枝头,星星或明或亮的点缀在墨蓝的夜幕上,玄黄独自立于一颗木棉花下,花间无叶如朵朵芙蓉砂。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询问似的看着她们,覃兮被推上前,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师兄,今天的那个胎息我们没有学会,您能不能再教教我们,”她两手一合做出拜托的姿势。
叶漓奈和素心也是有一丝丝的紧张,但想到如果玄黄同意,又有一丝丝的甜蜜,俩人的心境如此相同,又彼此不知。
“你们三人都不会么?”玄黄看向叶漓奈问道。
三人点点头,叶漓奈明显有些迟疑。
“好吧,既如此,我教你们便是,坐下,默念口诀。”
三人在玄黄的注视下各自禅坐,调节胎息,叶漓奈想到玄黄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微的沮丧,心想: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在撒谎,以为自己是坏孩子吧,一想到这里,她感到胸闷憋气,呼吸困难,难以忍受,她心里害怕被憋死,所以想要以凡息代替胎息。
玄黄好似也注意到这一点,她耳边传来一阵轻语:“切莫要前功尽弃,”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竟安静下来,胎息也顺利地完成。
她睁开眼时,覃兮和素心还在用功,只见玄黄背对着她们,似在仰头思考事情。
她静静的看着他,感觉像是看着一个遥远的梦,摸不着,触不到,忧伤却不知该如何排遣。
有一滴水珠滴在她的唇上,她摸了摸眼睛,竟不知何时流了一脸的泪。玄黄突然转脸看向她,自是看到了那一脸的泪光,他看向她,目似清水,转瞬消失不见。
……
叶漓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身旁的覃兮和素心呼吸均匀,显然早已熟睡。
最近的事,都太离奇,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下,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回头路。
可是,花身,风信子说过,若是不能找到花身,她便会消失。
她的身上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不能消失,她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决,她还有些许的牵挂,或许,她的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期望,为了这些,她也必须尽快找到花身。
想及此,她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接着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一夜好梦。
……
“木槿殿”叶漓奈看着写在空中的三个大字低声念出,风吹过来,三个大字竟是丝毫不动,她心中的敬畏又增了一分。
玄黄正在书房,当她站在殿前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知觉,与其看似冷漠,倒不如说是他竟不知如何去面对今世的她。
玄黄的声音传到耳中,如此熟悉,就像是隔了一世,又忽然听到,生生恍惚了一下。
叶漓奈看见他不知所措,跪或站都不能让她安心,丹霞山的人对玄黄的敬畏不似寻常。
如一尘,虽是二师兄,却人人与他交好并无任何礼教隔阂,可,面对玄黄却不然,甚是任何的话语都是亵渎。
如今,她就在他的面前,呼吸似断了的琴弦,听着让人皱眉。
玄黄静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终是决定跪了下来,像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敬重,或徒弟对师父的仰慕。
似曾相识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