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夜摊海鲜粥果然名不虚传,寒风冻手的晚上喝上一锅热腾腾的海鲜粥,简直是太享受了,无波美得眼睛都快笑没了,喟叹道,“真的好好喝,要是天天都能喝上一碗,那真是太棒了。”
“就要看你偷师学得怎么样了。”傅靖以接话道。
“学是学了,可有些小配料看不出来具体是哪些。”无波颇为遗憾,不过以后可以自己尝试,不一定要这味儿的,只要合自己的口味就好了。
傅靖以想了一下,慢慢品尝了三勺,说,“姜、葱、香菜、盐、麻油、味精、白糖、胡椒粉……还有花生油,大概就是些。”
无波傻了半天,垂下脑袋嘀咕了一句,嘴这么刁,干脆去做大厨嘛,还用她偷什么师呀。
喝完粥,两人赶紧回了家,到楼下时,傅靖以特意看了停车位,看到傅明俭的车,便提醒了无波动作轻点。
无波比傅靖以还紧张呢,上次他俩去傅明俭房间翻东西吵醒傅明俭的事还恍如昨日呢,她可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两人先后洗了澡,傅靖以去了傅清栋的房间睡觉,无波自然回到她的地盘抱着棉被美美地睡起来。
傅靖以掀开被子,有些不情愿地躺了上去,心说这算什么呀,回自己家还要睡别人的床,这不是喧宾夺主了么。
第二天无波起床要去洗漱,刚开门就看到傅明俭端正地坐在客厅里呢,吓得她打了个激灵,再也不困了。
“伯伯……早。”
“嗯,早。”傅明俭随意看了一眼,点点头,“假期有没有练功?”
“每天都练的。”无波老实地回答,硬着头皮快步走去推开傅清栋的房间,直接掀开被子,将傅靖以推醒:“快点起来,别睡了!”
“干嘛?”傅靖以脸色很臭。
“你爸没去上班呀。”无波小声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那又怎样?” 傅靖以无语极了,她究竟是有多怕单独跟他爸在一起?平常练功的时候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无波瘪了瘪嘴,说:“可是他买了早餐,等着我们起来吃呢。”
这下子傅靖以的睡虫也彻底醒了,他猛地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太反常了吧。
正想着呢,傅明俭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傅靖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吃早饭。”
傅靖以和无波两人面面相觑,这么温情的傅明俭,真的好吓人哦。
一顿早饭下来,三人一句话都没说,傅明俭早将两个小鬼的表情看在眼里了,心里颇为不自在,今天他休息,照常早起运动了一番才去买早点,放平时他绝对当场就吃完了,可想到老婆还在老家没出来,那两个小鬼肯定懒得出来买,非要饿到中午吃饭,春节期间就饿肚子很不好,他干脆就买了三人的份带回家,现在看来,还不如饿一饿他们呢,难得他心软一回,居然这么不卖面子,哼。
吃完早饭,傅明俭说他今天要去同事朋友家拜年,中午不回来吃饭,午饭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出门时,他不免在镜子前晃了一眼,心想,他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傅靖以不想呆在家,便拉着无波出去玩,市里能玩的地方没几个,最后两人再次去了归东山。
春节期间,归东庙的香火很盛,一年开头,信佛的人纷纷到此上香祈福,听说为了求得大年初一的头炷香,有人竟然提前几天来庙前排队,连团圆饭都顾不上吃,无波听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头柱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无波不解道,“求得了头柱香,今年的运气一定会很好吗?”
“这个……”傅靖以想了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无波惊讶地看过去:“我还以为你会坚定不移地说不相信呢。”她不止一次从他口中听说过关于算命算他短寿的事,每次他提起这事时,愤怒中依稀带着些自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被原来的家人送来到傅家镇,所以就算他批评这些为迷信,她都可以理解。
“我的确不相信,”傅靖以轻笑了一声,“从我出生到现在,我曾经算过三次命,前两次都是说我活不过五岁,五岁那年冬天我落水,确实差一点就熬不过了,但是我还是熬过来了,后来我爷爷瞒着我又算了一次,说我还有两次生死大关,一次在十五岁,一次在二十五岁。如果我相信这些,那我现在不是应该赶紧享受人生最后的阶段,免得人生大波到来时还留着遗憾。”
“十五岁?”无波记得上次来归东山时,傅靖以就跟说过,她想了想,吃了一惊:“那不就是今年么?”
“按虚岁的话,去年就是了。”
无波看傅靖以的样子,立刻就急了:“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万一,万一……”
傅靖以反问道:“你要我怎么着急吗?天天跑过来上香磕头求菩萨不要那么早收我上去当童子?”
无波无话可说了,是呀,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能怎么办呢?若是说生病,傅靖以自己就在学医,应该不怕,可这生死大关,说的不一定是生病,也有可能是灾祸呢,防都防不住。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傅靖以也不想纠结在这件烦心事上,便招呼无波下山。
“别呀,反正来都来了,等我去上个香,给外公求个平安嘛。”无波说着,拉着傅靖以去了庙前捐了点香火钱,买了一大扎香,然后分给傅靖以一半,“喏,你也去吧,给你爷爷他们也求个平安。”虽说不信这个,可尽点心意还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