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间被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给镇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居然没有人再开口问些什么,老者却好像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三招,老夫只能勉强看出那个姓钟的挥出了三刀,或许那根本就是一刀,夺天地造化的一刀,广渡完了,临去时上半身已经离开下半身了,可仍旧对着那个杀了他的青年说了句什么,而且还笑了笑,在那个时候他还能笑的出,广渡他在笑什么,他为什么笑呢,他怎么能笑的出来呢……”
“疯了,那个貌不惊人的紫发小子疯了,对,貌不惊人,一定是貌不惊人,不是貌不惊人,老夫又怎么会看走了眼呢,可这能看出来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呢,自从开了法眼,老夫百年间阅人无数,又何时看走眼过,怎么就这次看走了眼呢,那小子怎么就忽然疯了呢?”
耳中传来老者那飘忽不定,仿若来自九幽的喃喃低语,众人无不见了鬼似的下意识朝后退去,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盘坐在眼前,正自言自语的老人,一股股从脚心传来的寒气沿着脊梁骨直冲头皮,浑身寒毛直竖,心头无不骇然。
“广渡归真前究竟说了句什么,那小子怎么一听就疯了呢,不过也难说,钟小子动手前不就在山上疯了一回么,为了个女人,荒唐,一个出家的修行真人,怎么还有如此孽缘……”
“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不清理门户,老夫不就出手了么…可…可这小子怎么又手下留情,放老夫几个离去呢……”
“噢,对了,不是那小子手下留情,嘿,大概是不屑对我这个老不死的出手才对吧,也是,老夫坐井观天的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在人家眼里算个啥……连那魔人苏卓的一招都走不过,更别提跟那姓钟的小怪物比了,对,就是个怪物,钟小子不像是人间的,要么怎么跟姓苏的认识呢……”
“可这俩魔人怎么后来也打起来了呢,这小子究竟是哪一面的,搞不懂,要么怎么说疯就疯了呢,广渡,噢,还有正派的几个朋友,小怪物眼都不眨的连杀了几个,跟他没仇哪,怎么一出手就这么狠哪,百年的苦修啊……”
“可…可姓苏的不也被小怪物给卸了条胳膊么,这些魔界的凶人,怎么好像比老夫等人还怕这个小怪物,说不通,说不通哪……”
“魔界的他也砍,广渡老庞这些正道魁首他也杀,凌霄阁的广渡,清微派的念尘,净明道的老酒鬼,还有我那可怜的老伙计,这疯子怎么不分敌我,见谁灭谁,这不就是一个魔星转世哪……他究竟哪面的?”
“莫非小怪物也是魔界之人,他们之间内讧?可又不对,广静,广虚,广悟这几个老顽固追着那小子喊打喊杀,人家不也只是把你们一个个弄昏了事,嘿,比对着姓苏的狠劲可仁慈多了,要不是给这小怪物一搅和,光是姓苏的暗地里放的那把毒,就能要了老命了…他究竟哪面的?”
“可又不对,照小怪物那个意思,放几个老顽固一马,是念在跟关伊的香火之情上,这不是疯了是什么,关伊是谁,那是天下正道天字辈的有数高手,几百年来降魔卫道,怎么会跟你这个邪魔疯子有香火之情,真要有,你也不会出手这么狠哪,可为什么就放广虚他们一马呢,莫非真的跟凌霄上人有渊源不成,可对着广渡,你小子可真狠哪……到底你是哪面的?”
周围的人全听傻了,场面静的落针可闻,除了玄机子用手扶了把正抱着蓝月牙尸身,听得浑身不住颤抖的钟蓝,其余人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梦魇中。
“咦?”
自言自语多晌的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惊咦,猛的一激灵,眼神瞬间清澈过来,神色不定的望着围着他的一圈各色人等,愕然道:“老夫不是让尔等速速离开么,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闻声一个个皱起了眉头,心中无不暗骂:老家伙嘀嘀咕咕半天,到了最后连猜带蒙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姓钟的不用你说,疯不疯不知道,起码邪门的很,可你这老头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王八别笑螃蟹眼小,乌鸦别怪碳黑,顶多是个半斤对八两,自言自语嘀咕半天,除了听不懂别的没啥大毛病,起码劝人走,也应该有个前因后果的交待才行吧。
“倒是请前辈明言。”
一个儒生打扮的后进弟子,终于对老者的嘀嘀咕咕生出不满,忍不住开口发问道:“究竟为何要让我等尽速离去?”
“嘿嘿嘿嘿!”
没等老者做出回应,一阵阴冷的笑声却先一步从天上飘来。
众人昂首望去,就见几道黑影先后从从火云层中穿出,齐齐在狮子峰左侧山崖前站定,来人一席染血黑袍,其中一臂空空荡荡,双翅护肩的左边连带着大半衣袖都被削去,露出了因左膀齐根而断,而显露出的森森白骨,洁白的骨刺被蠕动着的鲜红血肉覆盖,说不出的骇人。
受此重创,换了别人早就疼得叫娘,可来人脸上仍旧是一副阴森冷酷的神色,仿佛断了的那条左臂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之人,此人正是望日城主苏牙。
众人见是这个放毒盅的罪魁祸首到了,不约而同的朝后闪出了一片空白隔离带,与此同时提功戒备起来,带着愤恨的喷火目光,恨不得把此人生吞活剥。
要知道光是刚才死于无形盅的就不下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