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玄幻奇幻>妖猎手>第5章 一叶知秋

列列长枪斜挑,道道寒光闪动,一个个头戴狰狞面具,提枪握刀的骑士,双脚轮番夹踢胯下牦马兽腹股,牦马兽被骑士靴子上的马刺扎入表皮,疼痒难止,一个劲的摇头摆尾,躁动着低低闷吼,无处宣泄的感觉在一阵阵吃痛间越发明显。

此时,这些正死死拉住缰绳的骑士,只要催促的动作稍大一点,胯下牦马兽就将不顾一切的狂冲而出,去尽情的释放体内那股躁气。

很明显的,这些骑士无一例外都是控兽的老手,能够在准备冲刺的阶段,便将胯下坐骑调整到爆发的临界点,一旦开始冲锋,定会一往无前,不死不休。

这是一队正在林外列阵的斗魔战骑,没有旌旗招展,号带飘扬的纷乱景象,没有对阵厮杀前,本应有的紧张或胆怯,除了几千头牦马兽此起彼伏的低吼跟响鼻声,耳中已被连成一线的沉闷蹄踏声所布满。

百余名身着短褂,腰佩长刀的魔族骑士,在阵后一处高地,隐隐的拉成了一个半弧形,牢牢地护卫着中间的十几名将领模样的人,而那十几个将领,此时也正簇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位老者的穿着很奇异,身处战场,却头上无盔,体不覆甲,除了穿着素袍之外,只是很简单的披着一个貉裘披风,脚下蹬着一双布鞋。

老者微眯着的双目,黯淡无光,显得死气沉沉,苍白消瘦的面庞,偶尔还露出几分病态,一头雪白的长发,也只是随便的用根细绳系于脑后,山风一吹,还会带乱几缕发丝,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老态龙钟,半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农。

可在老者死气沉沉的眼光下,一众鲜衣怒马,盔明甲亮的魔族将领,却无不敬畏地伺立于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老者便是执掌五大魔族主力军团之一,六万斗魔战骑生杀极权的大帅——厉冲。

此时的厉冲,对四周密林内频频出现的敌情,并非显得特别在意,反而将思绪停留在接连传报而来的噩耗上,空洞无神的双眸,古井不波,涟漪不起,眼神越发深沉了。

东线大营被上千翼人投火突袭,十里营盘付之一炬,一千余留守兵丁与几千土族杂役,大部葬身火海,只余百许侥幸逃生。

三万多头用来替换以及配种的牦马兽,营库中能装备数万大军的精良兵刃、铠甲、马具、粮饷,也同时被熊熊大火毁于一旦。

大源接到望日城求援后,为了清剿乱匪,保证粮道畅通,守将白焜轻易调兵出城,被云雾四色重骑伏围于野外,一战之下,全军溃败,后逃溃军又被轻装简行的几色轻骑一路追堵,层层截杀,尾随攻陷中州门户重镇——大源。

此役,白焜战死,三万带甲灰飞烟灭,大源易手,致使中州东南门户大开,由此东疆南疆与中州接壤的土地上,再无一座坚城可以抵挡异族的大规模入侵。

望日城与洛仓这两座重镇,在大源失守后,与东南疆域之间,变得无遮无拦,也一下子暴露在了各方异族势力的面前,中间除了一座渺无人烟,无关无隘的邬葱岭,再无任何缓冲地带。

“少才!”

一直沉吟不语的厉冲,忽然叹气出声,空洞的目光无目的的朝前延伸开去,漠然前视道:“据刚传至的信报,洛仓十万担囤粮也已悉数被焚,你怎么看?”

斗魔战骑三大营之一的彪骑营副将,也是厉冲最为倚重的大儿子厉波,应声拱手道:“依末将来看,黑巢此举表面来看是想逼迫我方无粮自溃,其真实意图却是想让我军陷入山地丛林地形,死战不退。”

“哦?”

厉冲稳坐钓鱼台,不置可否的看了大儿子一眼,淡淡道:“何以见得?”

厉波眉头微皱,显然听出了父亲语气里的冷漠,紧声道:“大源一失,致使我军左翼完全暴露,下了邬葱岭往西,便是无遮无拦的中州平原,云雾五色轻骑,来去如风,随时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从西面疾速掩杀而至,或袭扰我军左翼,截断来往运送的粮草辎重。”

接着又补充道:“而我东线大营被袭,即使回撤到大营驻地,短期内也无法取得兵刃与后续补给,无力再次展开攻击,也无法凭险固守,斗魔战骑机动性将完全丧失,这就会让我方生出速战速决的想法,以求尽快歼灭邬葱岭内的黑巢狼军,将督明与赫日等一众匪首,或俘或杀,到那时,敌方所剩的两万徒步熊军,一到平原之上,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只能任我宰割。”

“余粮不足支撑一万五千兵马十日之需,退兵却又陷入先后夹击的险地,进则如困兽犹斗,一旦战胜却能一劳永逸。退则危机四伏,机动优势完全丧失,故而有进无退,才能不陷入被动。”

厉冲微微点了点头,叹气道:“听起来说的有道理,那你知不知道黑巢为何对为父本镇围而不攻,只是派兵在四周佯动袭扰,反而任凭西面一万儿郎长驱直入,不加阻拦?”

厉波听到“为父”一词,浑身一震,厉冲治军极严,这还是第一次在军中自称为父,忍不住低声道:“父亲,都怪孩儿愚昧,请父亲示下。”

“洛仓,又是这个洛仓,少才,你自当年洛仓一役,一直跟随为父征伐四方,经无数大小战阵的血腥磨练,如今勉强可为将才,但比起黑巢酋首的战略眼光,却仍旧差了好几筹。”

厉冲深邃的目光投于密林,漠然道:“你只是看到了眼前一点一战的得失,却没有把整个天下视作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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