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李载京都觉得,即便身在高位,但人生在世,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
为了掌控一切,他已经见证过很多人的死亡,像大哥,黄理事,韩宥拉……甚至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谋划、布局、下令,每一步都是由他自己完成的,对于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已经变得很麻木了。
那么……后悔吗?
想到这个,李载京微微仰头,看了看头顶上方黑黑的顶,轻轻勾了勾嘴角。
这里不是他的家,不是公司,更不是他的办公室,而是监狱,被叛终身□□的人独有的牢房。
他输了,当然,不是输给了都敏俊那个未知的变数,也不是输给了那帮子警察,而是输给了他的父亲。
直到判决书下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持续了二十几年的自信和资本都是空的,在脱离了父亲的支持后,什么都不是。
平生第一次,他李载京,感到如此的无助和苍白无力。
这算是佛家说的‘善恶终有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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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啊,没想到第一个来探监的人居然会是你,”李载京看见来人后挑了挑眉,“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很开心吧?韩梦舒。”
出现在牢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韩梦舒。
其实,被关在监牢里的这段日子里,李载京忍不住会想,他和韩梦舒,真的是属于有缘无份的那种人。
他向来欣赏有才华的女孩子,比如他的前妻,比如曾经的韩梦舒。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十几年前了。
不同于千颂伊的莽撞无知,冷静、理智、精明,这是韩梦舒带给他的第一印象。
可惜的是,她的身份被隐藏得很好。再出色的女子,如果没有相应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吸引他的注意力的。而爱情这种东西,早在他软禁前妻时,就已经离他远去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错过。
“对,我很开心,也很放心,因为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韩梦舒淡淡开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载京,“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李载京现在的样子有何等狼狈。”
“哈哈哈哈……”李载京一手捂脸,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梦舒啊,我当初真的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见韩梦舒不接话,李载京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接下去说,“辉京18岁的生日宴会上,你和千颂伊一起到我家来,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很怕生啊,介绍认识的时候我和你握个手脸都会红。”
默默听着李载京回忆般的讲述,韩梦舒眼里不由划过一丝伤感。
因为辉京的原因,她一直把李载京当成哥哥一样去尊敬,可没想到,隐藏在那文质彬彬的外表下的,会是这样一幅可怕的面容。
“是啊,我记得,那个时候的载京哥哥,看上去那么和善,和现在的杀人魔完全是两个人……”
“呵呵呵呵,杀人魔,哈哈哈哈……”李载京的笑声越发大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癫狂。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杀人的,可谁叫你们都要碍我的事呢?”李载京冷笑,“那次的相亲,坦白说看到是你我很开心,有着和我一样的尊贵身份,足够的能力,长相也是上上选,我真心的想和你认真交往。”
李载京并没有撒谎,于他而言,韩梦舒符合一切嫁进他家门的条件,而且世界树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集团,一旦被他找到机会兼并成功,一定会让自己公司更上一层楼。
“可是啊,真的很可惜,”摇着头叹了口气,李载京遗憾地看向韩梦舒,“从那天在船上你听到我的谈话内容时,就注定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错过。
李载京曾衷心地希望过,他那天捡到的耳环不是韩梦舒的。
命运弄人,但凡有一个环节没出错,只要他李载京愿意全力出手,那就一定会让韩梦舒爱上自己而不是千允才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而如果得到了韩梦舒,那她一定会是自己对付都敏俊的一把利器。兄妹对峙,呵呵,那样的局面,一定会非常有趣。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什么谈话?”韩梦舒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怎么?现在还要装傻?”李载京挑眉,“你不是一开始就听到一切真相了吗?是我杀了韩宥拉的真相。”
韩梦舒摇头,“那是我哥告诉我的,我事先并不知情。原来,这就是你盯上我的原因,为此还白白搭上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啊……”
李载京咧嘴,笑得有点苦涩。韩梦舒本是他反败为胜的一枚绝佳棋子,却被他自己硬生生丢弃了,真是……极端的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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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靠在墙上,李载京眼光落在空荡荡的牢房外,脑海里还回荡着前不久他和韩梦舒的谈话。
那个女人最后问了一句,问他沦落到如此地步,心里有没有一点悔意。
呵,权利和亲情,是个很难的选择题吗?
于是他反问了一句,如果非在千允才和都敏俊之间选一个的话,韩梦舒,你是要亲情还是要爱情?
对方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她说,她两个都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