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翘嗔道:“爷说了多少话呢,渴成这样?”说是这样说,果然去为他换了一盏茶,按着他惯常的口味泡了。
云柯笑道:“你也吃一盅儿。”挽她手道,“林姑娘给澧儿出了个字画谜,你猜猜?”便如原样描述了。
青翘昨儿晚上服侍易澧睡觉,原听了这个谜。易澧到云柯这边睡觉前,毓笙已经揭开了谜底,故此青翘也知道了,听云柯这一问,故意道:“五公子刁难人!我一个大字不识,怎么猜这个谜?”
云柯刮鼻子臊她:“你认识几个字,打量我不知道?这字准是连你都识的!猜一猜,若对了,我有彩头给你。”
青翘心中一动,假意道:“我若猜不中呢?”
云柯嗔道:“好没志气!你且先要个彩头呢!”
青翘心中一动,却又道:“罢也罢也。”
云柯非要青翘说不可。青翘便道:“你还记得那个纸宫殿么?”
云柯“哟”了一声:“你倒眼光高!”
原来是为了老太爷谢小横在山上修道,有时做仪式,要烧些纸人纸马。有家纸器店想招揽这笔生意,特意送了孝敬进来,其中一件,乃是纸糊的仙宫,用的那纸,比秀才写字的纸还好!什么罗纹、龟纹、双丝路、单丝路,什么深红、粉红、青红、明黄、深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色,做将那墙、柱、椽、阁、阶、台、窗、檐,好不神采飞扬、栩栩如生!而且每扇门都能开合、每扇窗都能开关,檐角挑着蝇头大的银纸小铃铛,那铃铛摇动间还能发出雪落瓦檐般细微而美丽的声响!
那纸殿,二太太喜欢,专给配了个托盘。二老爷见了也喜欢,二太太就给上了,与珊瑚盆景、白玉龙环等器物并列。青翘竟想要这个!
云柯倒笑了:“你若胜了,我想什么办法才能把那房子弄来?要叫工匠再做一个罢,怕不花了我积攒到现在所有的私房!”
青翘指尖碾着毯边儿上的花纹,似笑非笑道:“想公子既然能来个全城豪赌,这几个钱必不用愁!”
云柯哀嚎一声:“你还提这个!”去抓青翘的手。
青翘一躲,云柯手一伸,牵动伤口,嗳哟叫痛。青翘忙去照应他。他就势把青翘揽在肩旁,昵声问:“若你猜不中呢?你给我个什么彩头?”
青翘怕再牵动他的伤,丝毫也不敢挣,只咬牙笑道:“好个公子,贪我们丫头的彩头!”
云柯嘴唇在她耳垂边:“就是这个丫头的彩头,我才要贪!我说,若你猜不出来,不妨允我……”后头的声音微微细细,只有咬着耳朵才能听见。
青翘听得脸上滚滚的红起来,哪里肯依:“公子作践我!”
“你要当是作践,我也白看待你了!”云柯按着她的手问,“你只说你肯不肯跟我赌罢!实在你也不一定输,是不是?”
青翘一想,自己岂止是不一定输,根本是一定赢!心思一活动,就应了。云柯问:“那你猜是什么呢?”
青翘抿嘴笑道:“我猜出来,公子别恼——乃是一个‘大’字。”
林代跟易澧说的,还有云舟猜出来告诉筱筱的,都是这个答案。林代在纸上画了个人,人肩上有扁担一横,可不就是个“大”么?
云柯摇头:“不对。”
青翘惊道:“怎么不对?明明林……”说到这里,把唇一抿,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