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隐隐猜得了叶清宸的意思,却又觉得这不可能。
“我留意自己过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之处。”她道。“我虽然不是医修,总不会连这种事情都弄错了。”
叶清宸笑了笑,随手递给了她一枚玉简,道:“你不妨再仔细看看!”
清月接过来,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之后,复试了一下自己的腕脉,无语道:“如此,你怕是有的等了。”
“如此也好。”叶清宸道,“修真界的女子有孕不宜,生子也不容易。姑母生下你的时候,修为直接从元婴期中期掉到了元婴期初期,险些连元婴期都保不住。你如今这修为,根本就负担不起你们这一族的血脉,这本是在我意料之中。所以,凭着凤凰泪的功效,你若是有孩子,也不会是正常女子一般十月怀胎的血裔。”
玉简中说的是修真界女子有孕时很少见的隐胎现象。因为母体修为和灵力不足以孕育强大血脉,所以,这个孩子会在母体之内一直休眠到母亲能够支撑起孩子正常生在时候再行发育。以免给母亲或者孩子的生存带来更大的负担。
连这种秘事都搜罗了来,也幸好是对方有心,否则,若是到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身体里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这场面,想想都够惊悚。
如今这样也好,修真界的女子不若凡间女子那般娇弱,即便有孕在身,也不会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她似乎也没有普通女子面对这等事的喜悦或者是羞涩之情,她只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
反正眼下无事,以后有事,以后再说吧。
这般想着,又觉得自己好像很不负责任。不管什么事情,对方都提前安排到了。这样让她又是感动又是无措。
叶清宸的心情显然是很好,比起清月的茫然来说,他的安排一贯是周到仔细。从最初的凤凰泪,到后来将人送走。再到他解决了天音门的隐患之后,追到这里来,一切安排的不着痕迹,又严丝合扣,不但将人牢牢留在了身边。又一点都不曾让人觉得霸道反感。
理性比较强的人通常占有欲和掌控欲比较强,如果这个男子的修为也比较强的话,靠近他的女子便会觉得被压迫。长此以往,要么因为依赖成了习惯而唯唯诺诺,要么因为渴望自由而与人渐行渐远,心生别念。
可是叶清宸这般安排,清月明明知道他的意图,也一点半点不悦疏远的情绪都生不起来,他从未强迫过她,一切似乎都是她心甘情愿。她想到的。他也想得到,她不曾想到的,他也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
凡事不避讳,什么事情都事先说清楚。他也从来不曾隐瞒过自己的真性情真面目,与其等到真的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再去谈所谓信任、理解、包容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更乐意将一切可能产生误会的小事都说清楚。
就像两人亲近之初,他便提前自己关于将来的安排讲清楚,没有什么此生唯一共白头的誓言,也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即便是有些话题可能不怎么让人愉快也事先讲个清楚明白。
他的目的从未隐瞒过。只是手段迂回了些,但同时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所谓情深不寿,或许不是说太深刻的情感太容易夭折,而是说物极必反。变了形走了样的情感总是不容易得善终。
他们都不是喜欢要生要死的折腾一番才从此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人,不拘是谁离了谁,都照样能好好活下去。
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的目的就都不单纯。一切妥协和平衡之后结果就如今天这般,只是,对于这个结果,他们都不愿意拒绝。
爱情。不应该是沉重的负担和累赘。我爱你,却不愿意以此为借口使得你因此伤心难过。
情感也需要经营,哪怕经营之后的感情未必依旧那么纯粹。可是,清月跟喜欢这种状态,似淡非淡,似浓而又不因此失去理性。
修真界的女子不同于凡俗界,与清月前世的女子也不同。她们更独立,也更多疑。而且,相较于长生和力量所能带来的荣耀,感情显得太过无足轻重。
所以,他们要求的更多,舍弃的也更容易。总以为付出了的感情是多么了不起多么崇高的代价,其实,一切也不过是你以为的如此而已。
力量放大的不仅是理想和信仰,还有更多的阴暗和贪婪。在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时候,拒绝,总比接受来的更艰难。
之后的日子,清月便下意识的不再随意动手。
她修得不是杀伐道,征伐固然可以炼心,可却不是炼心的唯一方式。下意识,她不想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沾染上太多血腥。
叶清宸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便自觉地将这些见血的事情接了过去。
心境突破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顿悟式的,在生死关头或者其他时候突然的明悟。杀伐炼心,便是将自己主动置身于生死边缘,去求得那种一朝生死间的明悟。
还有一种是沉淀式的,厚积薄发,广见闻,多思虑,温故知新,陈中出新。
前者更像是急进的、随缘的,后者则是稳健的、耐心的。
只是如今,修真界中人在力量和野心的驱使下,急功近利,求所谓机缘巧合天材地宝成风,忽视了自身根基。其实,这种功利心态下掩着的是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顿悟所得,或许新,但必定浅。积淀所得,或许旧,但终究深。说起来,还是后者更难得也更可靠些。
实则,以清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