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江南制造局、还有大清银行拿下来,东南大起义就能获得充足的饷银和军械,足够我们革命的开销了!”
宋教仁目光从挂钟挪开,站起身来,神情虽有所舒展,却不似陈其美那般喜悦。
“我还是担心第九镇啊……万一太湖秋操出什么差错,不能将清廷东南的三万重兵争取过来,单凭上海和安庆,手中没有军队还是难以成事的。”
面对宋教仁的担忧,陈其美却是一笑道:“钝初不必担心,就算没有那刘继业,也还有岳王会的同志!哼哼……面对革命之大势,居然还打着中立的算盘,真是侮辱了革命者的名号!”
宋教仁轻叹一口气道:“若是文鹿能够响应,第九镇必能拿下、我等也不必如现在这般担心了……可惜了、可惜了。”
“就看柏文蔚三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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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驻扎在芜湖旁边太湖县的第九镇营地内。
第三十三标第一营管带柏文蔚迈过门槛,来到被军队临时征用作为营指挥部的小庙内,里面早已等待多时的十几名军官见其过来都露出了笑容。靠近门口的冷遹待柏文蔚走进后,急忙将庙门关了起来。
“十七协内有会议,因此来晚了。”柏文蔚解释了两句,找了把椅子坐下,巡视一番后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大家都来齐了,没出什么差错吧?”
众人纷纷摇头。
“这次东南大起义关系到我们排满革命之成败,重要性我也就不多说了。”柏文蔚说得严肃,众人也听得专注。这场牵扯了光复会、同盟会、岳王会,几乎整个东南的革命组织和团体都参入其中的革命,确实也被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全力一搏,与满清一决死战!
革命党人并没有因为萍浏醴和镇南关等起义失败而感到沮丧,反而在积累了力量后决定借太湖秋操的机会一举起事。
“在这场大起义中,我们的第一要务,首先是将第九镇转为革命的势力,并与第八镇内的同志配合,一举将东南诸省最强武力掌握在手。此后,我们必须配合安庆的徐锡麟,以安徽为基地控制东南诸省,并援助全国其余省份独立!等革命之旗帜插遍全国后,再挥师北伐、直捣京师,光复天下!”
“然而……”柏文蔚话锋一转,恨声道:“阻碍我们控制第九镇的,首先是两江总督端方、其次就是第十七协协统刘继业!统制官徐绍桢反而不甚关键。”
“这刘继业牢牢掌握着第三十四标,就连我们第三十三标的三营也落入其党羽之手……而且与标统敖正邦走的也近……若第三十四标不能响应我等举事,单凭我们二个营想要控制三万人的大局面还是很困难。”
柏文蔚表情严峻,与会的熊成基站起来附会道:“没错!不能让第三十四标加入我们,革命工作将很难展开!刘继业这一革命之障碍,必须清除掉!!”
“怎么清除!?”冷遹听后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地站起来盯着柏文蔚大声道:“烈武你也说了,刘继业牢牢控制了除我们两个营之外的第十七协,手握重兵……怎么清除?”
柏文蔚还未说话,熊成基就先言道:“手握重兵又如何?敌得过……”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冷遹已瞪大了眼,大声打断其话语:“你!我们与刘继业可是有了中立协议的!他刘继业也未作出对不起革命之事……况且这样做,只会将第三十四标变成我等之敌人啊!!”
“雨秋(冷遹)何其幼稚!”柏文蔚上来就怒斥,指着冷遹的鼻子大吼道:“这是我们与敌人你死我活的关头,不加入革命就是革命之敌人!哪里有中立之路可走!?更何况,冷遹你难道忘了颂亭吗!!!?”
听到柏文蔚提及林述庆,冷遹愣住,说不出话来了。
“就这么办吧!”柏文蔚的态度无比坚决。
冷遹叹了口气,在旁边何遂的拉扯下坐了下来。虽觉得柏文蔚的做法不妥,有心反对,最后却只能默认。
“三天后,一起杀鞑子!!”众人在柏文蔚的带动下,都一同低吼了起来。
这一天,是刘继业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