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军心大振
巫马闻言不禁凛然,委实是常郢所说的话委实过于骇人。
漳州城作为一州主城,那坚固程度,防御力度又岂是这些乡野小县城可比的,现在常郢手下只有区区一千不到的人马,竟然就想去攻打漳州城,而且还自信一定能攻克!?
可是,自从追随常郢一路纵横驰骋漳州之地以来,常郢这老头已经带给巫马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许多事情在巫马这颗简单的脑袋想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最终不照样被常郢做到了?就说这一次,巫马和林沐风几人都觉的不可能打下清河县,因为清河县的漳州府兵不但有坚城可守,而且还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可常郢最终不还是做到了?
只要是常郢说过的话,还没有他做不到的!巫马深深地凝视着常郢,只感到体内的热血一阵阵地沸腾,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的胸际猛烈地翻腾,亢奋起来直恨不得将世界都翻了过来,把整个天下,把皇帝陛下李煜的所有敌人都踩在脚下……
常郢脸色阴沉,目光如炯遥望北方,凛冽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身上,整个身影凝固得就像一颗千年的苍劲古松。
只凭这千余唐军的疲惫之师就想袭取漳州城,这听起来的确有些疯狂,但常郢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心血来潮、头脑发热!常言道,小石头也有砸碎大瓦缸的时候,唐军人马虽然人少,可没准有朝一日还能打下泉州城呢。
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预知,又有谁敢预言?一切只看因缘际会、因势利导罢了。
常郢如此自信能袭取漳州城,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原因的。
首先,漳州城防备空虚!
平海军大军已被陈文显领军北上泉州,刘守一麾下的漳州府兵总共不过三千余人,眼下三千大军又被张俊义带去了逐县,留在清河县的八百余守军府兵已然全军崩溃,最后还剩下两千余清源军人马,不但要驻守漳州城,还要分兵把守德县、夷陵等等诸县,几处分摊下来,漳州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五百?八百?一千?
顶多也就一千人而已!?其次,常郢手中还有刘守一这张王牌!刘守一虽然已经死透,可眼下知道死讯的人还没有几个,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一支全军缟素的漳州府兵扶着刘守一的灵柩返回宛城,就算护灵的官军陌生,可这漳州刺史刘守一的尸体却是真的,守城官军是开城迎接还是拒之城外?
倒是可怜的刘守一,死了都还要被人废物利用一次,不知道泉下有知是否会气得生生活过来,然后再死上一次?
………………
清河县衙大牢。
张老太爷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腰板,连连叹息道:“痛煞老夫,痛煞老夫也!”
老家伙平日里鱼肉乡间、骄奢婬逸的日子过惯了,如何受得了唐军虎贲的这等行军之苦?为了不让这张老太爷累死,常郢还特意法外开恩拨了一匹马给他这俘虏骑,可这张老太爷毕竟年老体衰,这几百里路颠簸下来,身子骨儿早就吃不消了。
边上,清河县令张揾也是一边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心里愤愤不平地忖道,你个老家伙有马骑还叫啥苦?没看我这读书人还跟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唐军溃兵跑了几百里路吗?哎哟,这腿真是跟石头一般硬了,他一个堂堂的县令大老爷啥时候受过这等苦处哟?
倒是那陈广平毕竟武人出身,同样被俘虏的逐县县令萧黎平也是年富力强,虽然也累个半死,可这会已经缓过气来,还有心思在一边聊天攀交情。
“哈哈,原来足下便是陈雄陈广平啊?闻名已久,萧某失敬失敬。”
“呵呵,萧大人兄乃是一县之尊,才学渊博,广平不过一介武夫,实不敢当哪。”
“唉,说甚大才,逐县一战还不是当了唐军残部的俘虏!”
同是天涯沦落人,陈广平闻言亦是不禁苦笑道:“呵、在下还不是一样。”
萧黎平摇头道:“至今我都未弄明白,这逐县一战如何会败在唐军区区六百不到的人马的手下?”
陈广平听罢恨恨的击节道:“唉,斜月坡一战,在下还不是败的稀里糊涂?古今兵法,从未有记载用兵如常郢者神出鬼没,毫无章法,无从考证,无从考证哪!”
“行了,都别吵了,都给老子马上起来,准备集合!”
陈广平话音方落,一声炸雷般的断喝陡然从牢外响起,生生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两人相视苦笑,知道唐军人马又要开始新的奔波了,这个常郢倒不但是用兵如鬼,折腾起人来也像个恶鬼呀,只可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要是出身士族肯为大宋朝廷效力,那该有多好。
…………
清河县衙堂前,庭院里。
淳于越仅剩下的两百唐军残兵已经迎着猎猎寒风列阵完毕,原本的四百多号人,一路上有冻死的,有饿死的,有在清河城下被射杀的,也有昨夜死于混战的、伤重不治的,总之,现在就剩下这么两百来号人了,并且大多带着伤。
不过,大浪淘汰,去掉都是些一些不中用的,剩下的却都是些金子。
别看这两百号人大多带着伤,但一个个精气神却挺足,想想也是,能够好几天不吃不喝,缺衣少穿,又扛着大雨,冒着山陡路滑,长途跋涉数百里,然后又熬过两场厮杀,最终活下来,多不容易?那简直就是一次炼狱般的选拔哪!
常郢神情凛然,缓步走到一名柱着木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