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随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出了魏国边境,秦地与魏国交接,过了魏,便是秦土。这里黄沙漫步,人烟荒芜。然,已走了十几日,人和马都已疲惫不堪,将军下令暂时在此处歇息,并让步兵去附近的水源取水。
我闲来无事,便于同车的侍女拉起了家常,并借机问起了吟风与我的关系。怎知她们除了说出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之外,对其他事也是一知半解,更有甚者大方明白的表露出了对他的喜欢之情,我不禁暗叹,看来此人不仅为人平易近人,处事也颇为谨慎。他那样有城府的人,怎甘于屈就于一个无名无实的公主身边。
想了多了,不觉头又有点痛。拉开马车的帘子,让阳光微微透了进来打在脸上,呼吸着大漠干咸清新的空气,心情也好了不少。正欲拉上窗帘,却见远方一处尘埃漫天,飞沙走石,像是有急行军朝这边行了过来,人数还是不少。究竟,是敌是友?
望过去,秦军已经进入全战戒备阶段,看来是土匪的可能性比较大,曾听闻这一段地域,是魏秦来往的必经之路,又荒无人烟,被野民占领强盗过路人。但连军队也敢抢,我还是闻所未闻,不过看似要有一场恶战。车内的侍女看到这一番场景,都吓哭了,有的四下逃窜,有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径自拿了一柄剑握在手中,才茫然发觉为何我会使剑?也顾不上一二,迅速回到马车里,下好了决心,无论来的是何人,皆斩无赦。窗外的厮杀声整天动地,轻轻掀开帘的一角,却望见一名骑着黑色骏马的黑衣人,近在咫尺。他似是注意到了我,转过脸来瞥着我。他的眼神异常清冷萧杀,如同死神界的修罗持剑而立,然而在望见我后,他的唇角竟慢慢勾起一抹优雅明媚的笑容。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后的侍女。只见那侍女早已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竟吓昏了过去。其实我也明白她们如此害怕的原由,女人若被土匪抢走,最好的是做压寨夫人,最差便是会被男人lún_jiān至死。
“嘭!”只觉得马车一沉,我叹道不好,已经有人上来了。门帘外已显出了一个黑衣人朦胧的轮廓,我举剑就往外面一劈,却劈了个空,他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弹指间,他又似是腾空般自窗口飞了进来,刚落定转身,伸手就抓着我的手腕往外跑。
我拼命挣扎着,想甩掉他的手,却如何也做不到。他转过来,低低地对我说了声:“别乱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望见了他那冰冷萧杀的子夜色的眼眸,天,竟是方才在窗口望见的那个男人!
我脱口道:“你要做什么?”他拽着我的手,却并不理我,只是稍微侦察了一下战场,然后冷声道:“一个活口,都不要给我留下!”他说出这句话时竟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剩下的黑衣人像是听命于他,“刷刷”手指利落地斩下了无数秦军的首级。
我望见一群黑衣人闯进了马车,正要出声阻止,一抹抹鲜血如同暗红色的梅花般清晰地印在了门帘上,黑衣人迅速地又从马车里出来,我看见侍女们东倒西歪地面朝下躺着,死状可怖,里面涌出的阵阵血腥味令我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那些侍女是无辜的。”我蹲在地上,低声说着,捂着嘴恶心哽咽了一会,才愤恨地抬头望着眼见冷血的男人,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因胆怯而颤抖。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朝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背对着我,轻描淡写地道:“她们生死,与我何干。”
他居高临下、威风凛凛地眼眸是那样冷漠。睥睨生死、蔑视众生。仿若不论是谁地生命。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当然。这也包括我。他在望着我地时候。我清楚看见他地眼眸更冷了一层。我竟从所未有恐惧。缓缓道:“那你、又是为何不杀我?”
他转身。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良久。才缓缓地道:“你还有用。”
我并不知晓他所说地用处在哪。毕竟于我而言。对魏国也构不成足够威胁。谁也不会为了一介平民公主地性命。而做出不利于国家地事;而对连一面未见过地秦王。那就更不用说。我地性命在他眼中。无非是草芥一条。
“那么。你准备……如何利用我?”我颤声问道。
他地眼眸微微一怔。似乎没想过我会如此问。但优雅地面容很快恢复到了平静。他走到我地面前。直直地盯住我地脸。许久。那冰封地俊容才稍微释然。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我佩服祢祯公主在此刻依然可以如此镇定。但。从没有人可以从我口中问出我不想说地事情。”然后。他转头冷冷下令:“把她绑起来。”
而这时。一阵白光快若游蛇飞速袭来击倒了好几个黑衣人。他见状。眯起危险地眼睛。立刻把我推开。堪堪用身体迎上去阻挡那道白光地侵袭。
然,袭来的那道剑光快若闪电,他仅有时间把我推开,却抽刀不及,身形也不及移动,硬生生地接下来那道锐利的白光。一把波光粼粼的水寒剑贯穿了他的身子,我站在他的身后,清楚的看见他的后背冒出一寸多长的鲜红剑尖。天,他竟是为了救我,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了那一剑。
“是你。”黑衣人微皱眉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什么,然而接下来他略带冰冷的眼眸却表现得异常从容平静,剩下的黑衣人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对来人做任何反击。
白衣男子隐隐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