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街道的布局纵横整齐,并未若秦都咸阳那般大气磅礴,也不若魏都大梁来得繁花似锦,倒有几分朴素的小家碧玉味儿在其间。
他们相携着手并肩而行,互拥的姿势稍显暧昧和亲昵,在外人眼下看来,他俩便是若那新婚夫妻般情意浓浓。
公子翌一手温柔地环过她的后腰,便是怕她一个不小心栽下跟头,伸手护着她的身体慢慢向前行走。她的左手挽着他的右臂,抓的力气有些大,却也还不至于会弄疼他。两人步行的速度不快,她缓慢踱着,却闻耳际掠过少女娇羞的银铃笑声:你看,那位公子长得好俊!
她微蹙娥眉,侧过眉目,稍微好奇,细声道:“翌啊,莫非真有那么俊秀的公子经过么?”他浅声笑道:“哪有的事,无非个浪荡不羁的fēng_liú公子罢了,论潇洒,自然还不若弘凤兮的。”
她将信将疑,默默地随着他走着,可一路自北街走至了南街,耳畔依然有女子瞬间出口惊为天人的痴喊声:那位公子的容颜竟比女子还貌美得多!
她眉宇颦蹙得深,觉得不妥,立时停下脚步,沉思半刻,猛然甩开他的手臂,面容冷漠,淡声道:“你不是翌!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北街至南街几百步的路程,沿路思慕的少女自然不可能一直跟随着他们,而惊叹天颜的声势却不曾断过,这唯有证明,她们口中的俊秀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相携行走的公子翌。可她明了得很,公子翌的姿容最多算是中下,甚至连清秀都提及不上,何谓她们口中的美貌比女子更甚。这些事实只能说明,眼下自己身边之人,并不是曾经的那个公子翌。
他的隐瞒工作做得十分的好,令她未尝有过半分怀疑。可他既然要假扮公子翌留在她身边,对她隐去了身份,而今日却又为何要光明正大地引她上街,用出众标致的美貌,招来路人的赞许和非议,诱导她更进一步深思熟虑,使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接近她的居心是否不良。
他亦随着她停下的步伐,立于她的身侧,苍白若雪的脸容上,无一丝表情,只冷声道:“你莫要怀疑,在下确实是公子翌,但却并非是你昔日见着的那番模样。”
她沉默了半晌,正要出口,却忽闻身前一人噗通一声跪地,男人的嗓音略微沉闷,却也欣喜至极道:“殿下,属下在此地等你甚久,你可是归来了。”
公子翌上前一步,扶将起他,浑身散着高雅的贵气,淡淡说道:“我说过了,在我面前,莫要如此拘束,礼节能免的一概可以免去。”
男人又闷声磕头,才道:“属下遵命。”他似有要事,欲说下去,抬眼警惕地看了看公子翌身边的女子,又戛然而止。“殿下,在此说话不便,不若……”
公子翌敛眸深思,会意点头,又慢慢地牵起她的素手,与她道:“随我来吧,只要你莫要再忤逆我,我便不会再伤害你的。”
他领她至了一间奢华的客栈,那店家似也是他的心腹手下,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店家立刻心领神会命人将她带进了房间,关将起来。随后他又迈开大步,往客栈的深处走去,转角处一间漆黑幽深的隐秘房屋,他二话不言,掀帘而入,等在里面的却是十来个黑衣蒙面的男人。